溫綺羅看向身邊的江知寂,眸光映著萬千燈光,清風吹拂著江知寂的鬢發,清俊無雙的面容在斑斕燈光的映照下愈發溫潤如玉,四目相對,那雙冷薄的雙眸中彷彿只映下她一個人的身影。
她心思微動,垂眸看向眼前路,不知哪家的女郎簪花盛裝出行,可花卻遺落在地面上,被人踩了不知多少腳,變得灰撲撲的。
不知不覺中,居然只剩下溫綺羅和江知寂二人。
胭脂水粉的攤位前擺放著各色胭脂水粉,老婦瞧見二人,出聲吆喝:“這位郎君一表人才,和這位女郎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這裡有不少胭脂水粉,都和娘子的容色極為相稱,是是可好,說不定會有喜歡的。”
吉利話誰都愛聽,可偏巧說在了江知寂的心上。
天造地設四個字像是煙火於深藍蒼穹燦然綻放,將璀璨無垠的光芒星星點點地落下。
江知寂唇角微微翹起,牽著溫綺羅的手走到老婦的面前。
胭脂水粉的盒子很多瞧著都無比精美,只是顏色並非時興的,溫綺羅對胭脂水粉這等東西向來敬謝不敏,可江知寂卻在認真地垂眸看著。
他自然是不懂胭脂水粉的,只是在本能地挑選或許會適合溫綺羅的胭脂水粉。
側臉線條冷峻,唯有黑眸溫潤柔和,溫綺羅的視線從江知寂的臉上落到了胭脂水粉上。
江知寂從中挑選一點茜紅色的口脂,老嫗笑得看不見眼睛:“我看這位娘子天香國色,淡妝濃抹總相宜,郎君的目光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指腹上沾著淡淡的緋色,不動聲色擦在溫綺羅的唇肉上。
溫熱的指腹裹脅著脂粉的花香,落在溫綺羅柔軟豐潤的嘴唇上,觸感柔靡,為本就緋紅的唇上添了幾分豔色。
人流虛化成影,溫綺羅的五感被放大到極致,那些黃色明燈逐漸成了模糊的泡影,彷彿整個世間只餘下他們二人。
江知寂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溫綺羅,須臾,低聲笑道:“這顏色稱你。”
說著他回過頭,把挑中的幾樣都讓老嫗打包,付了銀錢,這才把東西遞給溫綺羅。
“要是每個人都對你說幾句吉利話,是不是江大郎君就打算把所有的東西都包圓了送給我?”溫綺羅唇角勾了勾,短短的幾十步路,她的發間多了幾支發釵,手中也快沒有多餘的地方放東西。
江知寂心道,若是她願意,便是整個天下都拱手相讓又有何妨。
她本就值得世間一切。
二人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遊蕩著,到了燈火闌珊處,正在擺放著各種面具的小攤。此處的人少了許多,面具雖精美卻有種揮之不去的詭譎感,先前遇到的那家賣著討喜面具的生意好得多。
溫綺羅站在小攤前,視線從琳琅滿目的各色面具上一一掃過。
最終落在眉心有著綺麗紅色紋路的狐貍面具上,她的目光多看了多幾眼,忽然眼眸狡黠地一轉,在江知寂還未曾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眼疾手快把面具戴在江知寂的臉上。
剛剛好能夠將江知寂整張臉完全遮起來,他長身玉立,說不出的豐神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