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不可再操勞,這幾日都好好在此休息。”江知寂並未給溫綺羅拒絕的時間,態度強硬,溫綺羅知道江知寂這是為了她好,況且,她這幾日所受的傷已經到了上限。
身上揮之不去的鐵鏽血腥,溫綺羅實在無奈。
可有些事情她不做,就會不了了之。
江知寂知道她在憂心,卻並未寬慰,有些事情還是要溫綺羅自己想明白才好。修長的手指貼在茶壺上,茶水已涼,江知寂便讓店小二上了熱茶,又連夜出了門。
此時街道上的商鋪幾乎都關了門,江知寂仍是敲開郎中的門。
按照他給出的秘方抓了藥,江知寂這才拎著幾個牛皮紙包著的草藥回來。
“郎君,您這是……”店小二一看江知寂,便側開身子,讓開位置。
江知寂低聲道:“借廚房煎藥一用,不知可否?”
“這是自然,郎君請自便。”
店小二沒有拒絕,江知寂出手還算闊綽,記得他是上房的客人,這點微不足道的要求當然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到大堂內繼續打盹。
江知寂將藥煎好,將深黑色的草藥倒入瓷碗中,這才施然上樓。
溫綺羅一抬手,制止了江知寂要親自喂水的動作,她撐著身體坐起來:“罷了,一些皮外傷,我又不是不能動了,還是我自己來。”
江知寂聞言,卻並未讓步,微微頷首,將茶水喂給溫綺羅。
“張口,藥可能會有些苦,蜜餞就在一旁,喝光了藥才可以吃蜜餞。”江知寂唇角微微翹起,低眸噙著笑意,看著溫綺羅。
溫綺羅雙眸微凝,話已至此,拒絕無效,她把水喝掉,又一口氣將草藥喝光。
濃鬱的藥草苦澀濃鬱,苦得她眉頭緊蹙。
隨著溫綺羅把藥喝光,江知寂也順勢把遞過來幾個蜜餞塞到溫綺羅手中。
甜膩的味道霎時間充斥著口腔,溫綺羅被這甘甜的滋味填滿,驅散那點草藥所帶來的苦味。只剩下果味和甘甜。
夜風拂面,帶著幾分冷意。
窗欞未關。
溫綺羅嚥下蜜餞,這才問道:“溪亭和聞大人如何了?我看溪亭的傷勢很重。”
明家的獨苗苗,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若真是出了事,那二位恐怕會擔憂,更何況,溫綺羅實在對明溪亭這樣明媚的少年郎有幾分天然的親近。更何況,此事本就因她而起,作為商人之子,明溪亭本可以不捲入其中,但還義無反顧地捲了進來。
再說聞墨,當世大儒,對百姓還是對朝廷,都是必不可少的清官。若是這樣的人折損其中,溫綺羅更是過意不去。
又是這二人。
先前是和聞墨談古論今,如今還要加進來一個明溪亭。
昏黃的燈光照亮滿室,江知寂烏濃羽睫在燈光映照下映出半扇般的弧光,他原本還算溫和的面上頓時不冷不熱道:“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