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綺羅告知自己所想,江知寂聲音低沉,再次看溫綺羅更多了幾分欣賞之色。
夜色漸深,府城最大的酒樓內燈火通明。
對岸的河堤上,畫舫內隱約能夠聽到絲絲縷縷的絲竹聲纏綿入耳,在此地聽到吳儂軟語的歌聲,已是萬分難得。
比起那些流民,這次水災並未影響到其他富貴人家。
尋歡作樂之人依然數不勝數,餘關而入的燈火閃爍,彷彿誤入了妖怪的集市。
既然要做宴宴請那幾個縣丞,必然要做戲周全。
受邀而來的幾個縣丞雖然不解為何突然有個晚宴,可既然有人主動邀請,他們自然要來看看深淺。更何況,還是在最大的酒樓中。
到了樓內提前定下的包廂內,他們見到了溫綺羅和江知寂。
險些看掉了眼珠子,只見溫綺羅一身紅衣似火,夭桃濃李的絕世面容,當真如同神龕上供奉的神仙妃子。他們都是小地方的縣丞,哪怕腹內有小妾無數,可是何曾見過這樣標緻的美人。
再一看身上衣著,華貴無比。舉手投足之間,氣勢不凡,哪怕目露驚豔,卻不敢顯露分毫,萬萬不該用那些狎暱的目光看向她。
“諸位為了百姓勞苦功高,當真是難能可貴。各位大人,請先落座。”溫綺羅微微一笑,這一笑便令這些人警惕心失了大半。
本以為來人會十分棘手,卻未能想到竟然是個貌美無比的女郎。又能難纏到哪裡去,霎時間便放下心來,把心放到了肚子裡去。
一桌子好菜好肉,全是酒樓內最好的菜色。
溫綺羅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他們的身上,這幾個所謂的父母官,瞧起來不過年過不惑,蓄著長須,肚皮吃得溜圓。眼角下經已經有了常年縱欲所致的烏青,眼袋又大,顯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甚至在他們進來時,溫綺羅聞到了他們身上傳來的酒香。
一街之隔,有人因為缺衣少食而凍死在街頭。
有人卻不受影響花天酒地。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更何況,這些人還是所謂的父母官,平日裡不知撈得了多少好處。
“各位大人不必多心,小女今日邀請諸位,只是想要宴請各位大人。我敬諸位一杯。”溫綺羅纖纖玉手抬起酒杯,遙遙相敬。
幾人同樣舉起酒杯,嘴上卻道:“女郎實在是客氣,都是我等的分內之事,哪有操勞一說。”
溫綺羅眼底劃過一絲陰霾,轉瞬即逝。
對這些縣丞不免多了幾分輕視厭惡,只是要拖延時間,還需從幾人口中問些話,便只好繼續強撐著微微一笑。
黑暗中,有人魚貫而入,找到了城郊外的一處破廟。枯枝敗葉,這破廟不知已經荒廢了多久,漆成彩色的菩薩早已經失了本該有的顏色,牆皮剝落,雜草叢生。
藉著雜草的掩飾,他們四散找著什麼。
泥菩薩被推至一邊,突然有人發出一聲驚呼:“居然是糧食。”
只見泥菩薩內裡是空的,而地面上,則是散落的幾粒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