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新生了粉肉,看來癒合的速度很快,比我想象之中要快得多。”江知寂收回手指,餘光瞥見溫綺羅發紅的耳朵。窗外的光線隱約落在溫綺羅烏濃鬢發間的發簪上,後頸的肌膚瑩潤如玉,泛著溫潤的光澤。
溫綺羅聽到他的聲音,便笑道:“大郎君這是在自誇嗎?是你帶來的藥藥效顯著,若是用在邊關將士的身上,想來也不會有那樣多因傷口潰爛而死去的人。”
江知寂撥開牛皮紙,將藥粉敷在溫綺羅的腰傷處。鬢邊的幾縷烏黑發絲垂落在溫綺羅雪白平坦的小腹上,柔軟的觸感讓溫綺羅垂下眼眸。
江知寂動作小心,指尖無意觸碰到她的面板,動作已經很慢,可仍舊不可避免地令溫綺羅渾身一顫,彷彿有一股電流過遍全身。
“江大郎君,你為何不抬頭看我,是在羞?”溫綺羅合了閤眼皮,等再次睜開眼,眸光清明,泰然自若。
江知寂聲音沙啞,心中猶如一團亂麻:“綺羅,莫要在逗弄我。”
他抬起漆黑的眼眸,對上溫綺羅莞爾的唇角。
“這幾日都要有勞你了。”溫綺羅隨意開口,唇角帶笑,帶著些許氣定神閑:“我這傷癒合還是一段時間,麻煩郎君了。”
“算不得麻煩,本就是分內之事,只是日後莫要如此冒進,你的身邊並非空無一人。還是要以身體為重,不是次次都會如此恰巧。”
江知寂雖然知曉溫綺羅是為了流民,只是她敢以身犯險,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溫綺羅淡淡一笑,好整以暇地望著他:“這是在擔心我嗎?”
江知寂已經把藥敷好,雪白的藥粉遮住深褐色的結痂。他動作熟稔用一條白布條把傷口包紮,指腹刮擦在細膩的肌膚上,彷彿傳遞著彼此的溫度。
數目相對,連帶著溫綺羅的面容都變得旖旎萬分。
江知寂收回手,站得筆直,拉開些許距離:“自然。”
相處這麼久,他自然知道這位溫二娘子是何性子,偶爾那些戲謔逗弄,無非想要看到他在她面前露出失色的神情,
他猜對了。
並未看到意想之中的狼狽神情,溫綺羅反而有些遺憾,只是雙眸明亮清明,彷彿方才眼中的繾綣都是錯覺。
江知寂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門緊閉。
他緩緩低下眼眸,怔愣看著自己的指腹。指尖彷彿還殘留著溫綺羅肌膚上的溫度,柔軟而細膩,如同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
那道傷太深了,溫綺羅又實在能忍痛。
如果真的有可能,他還是希望,溫綺羅能夠平安喜樂,福壽安康,做個天真無憂的將軍府千金,而不是卷在不同的旋渦之中,想要挺身而出,猶如登天。
他並非沒有反應,蒼白病弱的麵皮上浮現出一抹緋色,許久以後,方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