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遇見的那夥黑衣人,與他有何關系?是那些要攻擊溫府的京都人……亦或者是眼紅生意的蘭州人?
溫綺羅揉了揉眉心,她一時猜不透。
溫府。
討來搜捕令後,溫詩河直接去找了溫長昀。
叩響門扉,空氣中飄之不去的濕腥,窗外鳥鳴啾啾。
溫詩河推開門手中攥著搜捕令,見到溫長昀正坐於窗前的長桌旁翻看一本兵書。昏昧光線稀疏落在他身上,愈發顯得眉目深沉。
溫詩河福了福身子,發梢帶著濡濕,輕聲道:“父親,今日女兒去公廨討要搜捕令,遇見大夏人……女兒猜,妹妹鋪子失火之事,說不定與他們有幹系。”
溫長昀斟了一杯熱茶,熱水白霧氤氳,幾片翠綠的葉片蕩在濃綠的茶湯中,他沉吟片刻,眉頭緊鎖。
大夏人本就兇險異常,更何況若真是與大夏有關,萬萬犯不著以身犯險,兩個本該天真無慮的女郎,如今卻要不遠萬裡隨他來到這邊關,不管如何都萬萬不能讓兩個女兒深陷其中。
他放下兵書,低眸看向溫詩河,道:“你們二人在府中安心便可,近段時日莫要再出去。”
溫詩河咬了咬唇瓣,點頭應是。
她素來安分守己,父親既然說了,她便安心在府中待著便是。拜別父親,溫詩河輕輕掩門。
她快走兩步,到溫綺羅的小院。
“妹妹。父親有令,你我二人近段時日莫要出門,安心在府中待著。”溫詩河看到溫綺羅頰上的那段血痕,忍不住顰眉,“有人傷你。”
她對溫綺羅的感情複雜,若真有旁人傷了溫綺羅,她心中竟是不自控地升起勃然怒氣。
溫詩河輕輕搖頭,挑眉:“我知道了,近段時日我不會出門。”
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玉簪,她從來都是非分明。
敵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軟弱忍讓,只會讓其變本加厲,再者,今日只是伏擊,她恰好遇到了江知寂。可隱匿的禍端並未消除,換言之,她隨時可能還會有危險。若是不引蛇出洞,恐怕她無法安睡。
正此時,清音疾走推開門楣,呈上一份紙書:“二娘子,這是溫家軍所予,是……城內大量購買火珠的人,都在這份名單上。”
溫綺羅把其上人名一一看過,揮了揮手,表示她知曉。
“清音,讓人把這上面的人都請過來,我要親自問。”溫綺羅將發簪插入鬢發間,理了理身上衣襟,不由得後脊生寒。自京城至蘭州府,樁樁件件,矛頭都對準了她。
她站在窗前,不甚明晰的日光透亮,雨後濕潤清風拂面,幾縷青絲隨風而動。滿袖盈風,溫綺羅扶著窗,眸中光影幽幽。
待到那些人被一一帶到,溫綺羅則要挨個審問。
一來,人多手雜。
大量購入火珠的人是多,有人是心生好奇,有人是要二販,可鋪子失火之事定然也與其中人脫不了幹系。
避免誤傷,溫綺羅決定還是一一審問。
四四方方的房內,鉛灰陰天。房內的光線暗淡,溫綺羅與江知寂對視一眼,她清了清嗓子,看向被帶到的那人。
“柳四郎。”
溫綺羅念出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