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燈,是知藍?”溫綺羅的眼中帶著促狹,瀲灩如春水的桃花眼彎彎,彷彿一泉春池,她自然不會感覺不出來江知藍若有若無的撮合。
江知寂搖頭:“是我自己。”
燈大抵是江知寂自己親手做的,薄薄的絹紗上繡著百禽的圖案。
江知寂漆黑的眸中映出暖光,他單手牽著溫綺羅的手腕,感受到溫熱細膩的觸感,仿若上好的羊脂白玉。
“前些日子送你回府,到如今,心境全然不同。”江知寂並非是多話之人,即便是在溫綺羅面前,亦是如此,他垂眼淡笑,“願這長街長,留你再久一些。”
冷冽雙眸斂著暖,溫綺羅心神微動,快要到溫府,便主動松開手。
“族學之事,還需你多上心。若是缺銀錢,便來找我。”溫綺羅眼神盈盈,深深看了一眼江知寂,轉身而去。
又過了幾日,才貼了名單。
三百中取一百人,落選者目露沮喪,在名單上的人欣喜若狂。
江知禮待到人群散去,才湊過去從最後面看。
見最末尾不是自己的名字,稍稍鬆了口氣,這才繼續往前看去,一個個人名看過去,始終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終於,在中列瞥見了自己的名字。
雖不是名列前茅,但是他憑自己考出來的,自然不能同往日而論。
書院名曰青山書院,入學者知道這是江家的族學,對江家多了幾分感恩戴德。
江知禮也入了學,分入了楚夫子門下。
他算不得頂尖聰明,但做事一絲不茍,肯鑽研,只是容易鑽牛角尖,這倒不是一個壞特質。
時日一日日過去,製冰坊的生意沒有之前的火熱。
溫綺羅把這些日子積累起來的賬目一本本看過,賬上的銀錢確實沒有之前那麼多。青山書院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銷金窟,等親自設立了一個書院,溫綺羅不由地想,京城那些秦樓楚館,有人願意一擲千金,只為博得紅顏一笑。
多的是人在其中從富商到乞兒,但還是比不得養學院。
筆墨紙硯,還有書籍,樣樣都需要用到大筆的銀錢。溫綺羅修長的眉毛顰著,又倏然舒展。
還是要有書行、紙坊。
上輩子,沈宴初便是寒門出身,他自然知道讀書不易。
只是,現有的紙坊,只要開著就必然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她若是想要收購一二,恐怕也沒人願意讓出。
紙張,似乎有本古籍之中提及過。
溫綺羅一時間想不起來那本古籍究竟是在哪裡看到過,她素日裡看的書很雜,有志怪、話本、還有兵書,卻並未具體記下來如何製作紙張。
看來這些天還是要再去翻看一些古籍才能知道具體如何。
有了這個心思,她也在物色什麼地方適合建立造紙坊。至於城內誰訊息最多,除了明溪亭便是江知寂。
這二人俱是可以信任之人,溫綺羅只讓二人幫忙留意著,若是有了合適的土地,便來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