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既出,溫綺羅便猜得出來他想說什麼。
“你當如何?”
“師父可介意這生意與我同做?”明溪亭家中本就是商賈,對於商賈之事自然是精通,他笑著搖了兩下扇子,把自己的盤算細細說來。
三七分的話紅利,且明家還能出幾間上好的鋪面,還有當季的果子、牛乳,都從明家出。
這生意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溫綺羅自是與明溪亭親近,這生意分與明溪亭也未嘗不可。
“大夏撤軍了。”
負責傳信計程車卒氣喘籲籲地稟明此事,溫長昀坐在軍帳中不動如山。
此事實在是太過蹊蹺,反而讓行軍打仗多年的溫長昀一時也猜不透對方究竟意欲何為。
夏軍向來兇險,否則也不會頻頻侵入邊關。
說來實在是蹊蹺。
昏昧光線中,溫長昀溫潤的眸光閃爍,不知為何,他突然便想到了二女兒。驟然之間像是換了個人,那此事……會與綺羅有關系嗎?
她到底在下怎樣的一盤棋。
邊塞大夏的軍帳中,氣氛凝滯冷肅。
得了退軍的命令,赫連覺予卻並未有意想之中松一口氣的感覺,濃眉緊鎖。
“大夙可有什麼動靜?”赫連覺予抬眸掠向畢恭畢敬的夏軍兵卒。
兵卒恭敬道:“並未。”
“王爺可是在憂慮?”
兵卒遲疑著詢問,赫連覺予抬了抬手,屏退眾人。
看著輿圖,他粗糲的指腹在上面剮蹭摩挲,垂眸凝思,總覺得似乎有哪裡被遺忘,可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水牢之中,滴滴答答的粘稠水聲不絕於耳。
赤裸雪白的足踝拖戴著沉重的枷鎖,身上衣衫在搏鬥中破爛不堪,被羈押起來,有了些許餿味。十一孃的手腳被牢牢靠在木架上,身上有著數道赤紅的鞭痕。
那日險些傷到溫綺羅,待到將十一娘活捉,江知寂便在他身上留下了這些傷痕。
原本深可見骨,偏此人處處怪異詭譎,就連這鞭痕也恢複得快。
黯淡的光線之中,空氣中可嗅到濃鬱的血腥氣。
十一娘奄奄一息,眼底卻滿是暗芒。
一個破敗家族的公子,怎會有這等手筆。
敗在江知寂手中,轉瞬之間便從囚人者變為階下囚,這等身份轉變實在是可恨,偏生他卻找不出來任何端倪。
眸中暗芒幽幽,守著的私兵披著甲冑,那氣勢,竟然分毫不遜色於外面風頭最盛的溫家軍。
江知寂,究竟是何身份?看來一個破落戶,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他抬起眸,眸光宛如瑩瑩春水,聲音中也帶了一些蠱惑之意,透著說不出的曖昧慾念:“郎君,我實在是好奇……可否為我解惑?”
這色授魂與的皮囊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利器,他失手甚少,可那守著的小兵卒卻無動於衷,面色一動微動,連個眼神都未遞過去。
看來,此事還行不通。
十一娘心有不甘,實在不甘心自己被拘在水牢之中,只等待接應救他出去,或再等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