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強攻西門關
“但是……”孫副將皺眉,還要再勸,卻被另一名偏將按住肩膀。
“敵軍眼下表面襲擊沒有章法,實則步步設伏。倘若火箭臨敵,卻被逆風所制,那便是妄張氣焰,自取其辱。”他自袖中取過軍圖,微一示意,“耐心些,今日所失,明日盡收。”
他話音一落,帳內靜寂無聲。
火光映著眾人半明半暗的面容,有不甘,也有不解,偶爾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懷疑。
而溫長昀都落入眼中,眸中掠過一絲冷意,微不可查。
軍士於前線,背靠的是朝廷。可從他們離京後,那些那些如針般的視線,不止從大夏望來,更多卻是源於盛京,釘在他後背。
他素來崇信忠義報國,從不為這些旁枝末節動容。可前些時日,溫綺羅來軍營時的話猶在耳畔。
若此戰大捷,那一道道或明或暗的軟劍鋒芒,必會長驅直入溫府,他身後無岸,膝下兩女的婚事亦無退路。
陛下當真存了對溫家的某些“思量”,才是此刻他心底真正的威脅。
他隱隱覺察到一抹陰影潛藏於各方勢力之間,微不可測,但又如細流,一點點彙入棋局。只是他沒有聲張。
這一戰,他不能敗,亦不能勝得太快。溫長昀喉間滾過一絲苦澀,卻在眉間淡淡一撚,盡數抹去。
“你們且各歸位。四更時分,全營戒備,並調遣輕騎隊沿關外巡二十裡。”他揮了揮手,仿若漫不經心吩咐道,聲音卻清晰擲地,“若發現敵情,切勿妄動,立即來報。”
寅時已過,西門關的戍樓上,溫長昀眺望遠方,寂寥的氛圍中透著一股不明氣息的躁動。他短暫的沉思被一位傳令兵的急促腳步聲打斷,披風撩動間,幾分不安迎面而來。
“報!夏軍有異動,斥候來報,已見敵軍整備,似有攻城之意!”
溫長昀聞訊,心下狐疑,前些日子拓跋宏的戰術顯然是耗,怎的突然變為強攻?莫不是大夏內廷,出了什麼變故?
軍隊前方的烽煙,從不會是克敵制勝的唯一手段。廟堂之爭的血腥,絲毫不亞於屍骨累累的戰場。
他轉身,目光淩厲,向帳中立即召集眾將。“傳令下去,全員待命,不可輕敵。”
軍帳內,燈火搖曳,眾將士面容肅然,心緒如壓抑的箭簇。溫長昀落座,叱令如冬夜利箭,沈穩且不可忽視。
溫長昀言道,語氣如沉霜般凝重。“敵軍欲發動強攻,但應知面臨虛實相交之地,需設伏以應對其行差。”
孫副將憂慮:“若敵軍一旦強攻,還望大將軍示下。”
溫長昀從袖中抽出軍圖,指尖輕點,細靜描繪關城之形。“做好守備,擇機出奇兵隱伏于山陰處,待敵軍貼近,務必在神不知之時,火器隨巨石傾巢而出,意在威懾,不意追殺。”
眾將士聞言,已是倚劍而立,靜待出擊的姿態。
與此同時,那邊塞的夏軍大帳內,氣氛隱隱緊張。橫在大軍最前的,正是夏軍大將拓跋弘。他高聲指責手下謀士,彷若不悅之感貫穿整場。
“爾等只顧朝廷庸政!戰時,不可做那畏怯君子!”其聲渾厚,不可抑制,爭論愈演愈烈。
可這一切都源於剛入夜時,宮中耳目傳來密報,四王爺赫連覺予、銀川公主等先後入宮與太後密探,意在暫緩南下之事。而太後態度很是曖昧,似有松動。
拓跋宏向來主戰,私下早已上了五王爺赫連覺暉的船。便想憑著一舉收複大夏來穩固自己的戰功,介是以清君側的名義,讓赫連覺暉順利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