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綺羅冷笑一聲,並不理會青玉的表演。
她走到床邊,目光落在溫長昀身上。此刻,他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顯然是中了藥。
溫綺羅心中怒火翻湧,“白雪,還不速速去取醒酒湯來。”溫綺羅吩咐道。
白雪應聲而去,溫綺羅則轉身看向青玉,眼神如刀鋒般銳利,“你以為今夜,你能瞞天過海嗎?”
青玉心中一顫,強作鎮定,“二娘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白雪見狀,忍不住低聲道,“女郎,這麼晚了,青玉竟敢在主君書房行此不堪之事,怕是謀逆的心都有了!”
“你閉嘴!”青玉聽聞,渾身猛地一震,不再矯飾,而是抬頭直視溫綺羅,硬生生地扯出幾分決然的態度,“二娘子輕易就信了這些秋後螞蟻之言,不若也聽聽奴婢的苦心!”她陡然高聲,幾近決絕,“奴婢伺候主君這些年,寒來暑往,哪日懈怠了?就算服侍不周,罪也不過是小錯。可見夫人去世後,這府裡上下對奴婢何曾有一絲體恤?奴婢年華老去,孑然一身,為何就不能求一個依靠!”
“你若求個恩典,那便是有府中主子給你做主。”溫綺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你走了一條不歸路,紅袖已經全部招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青玉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自覺地渾身顫抖,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樣被溫綺羅踩在腳下!
原是白雪這兩日得了溫綺羅的吩咐,也擔憂起離京前府中再生事端。本是把心思都警惕在溫詩河的院裡,卻不成想反而察覺到溫綺羅院裡的紅袖,這兩日多次出入青玉所住的主院,便暗中跟隨。
她親眼看到紅袖將一包藥粉交給青玉,心中頓生警覺,便將此事告知了溫綺羅。
溫綺羅看著青玉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只覺得一陣惡心。
她冷冷道:“你以為你模仿著我母親的模樣,靠著宛宛類卿,就能取而代之嗎?便是今日沒有我的阻攔,如你所願。你猜,待父親醒來,日後你又要如何在這後院中自處。”
可溫綺羅脫口而出的下一句話,讓青玉整個人都瀕臨破碎的邊緣。
“父親這一世,寧可守著母親的靈位孤枕難眠,亦不會走入你院中一步。”
青玉的臉色愈發蒼白,她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的屈辱,“奴婢冤枉!奴婢對主君一片忠心,天地可鑒!二娘子如此汙衊奴婢,就不怕寒了府裡下人的心嗎?”
“忠心?”溫綺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目光掃過她精緻的妝容和刻意模仿亡母的衣著,這青玉的心思,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若真忠心,為何要給父親下藥,趁父親神志不清時做出這等事?你若真忠心,又何必處心積慮地模仿母親?”
溫綺羅步步緊逼,字字如刀,直戳青玉心窩。
青玉只覺呼吸一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彷彿被人扼住了咽喉,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慌亂地看向溫長昀,卻發現他依舊目光渙散,毫無反應。絕望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她知道,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