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出求饒狀,趁著羲和公主被人拉著說話,趕忙逃了。
宮宴不能亂走,若是跑沒人地方去,被當做細作之類的,說不清楚。
葉婉寧就在最邊上,望著窗外的明月,想著謝泊淮這會到了沒。
此時的謝泊淮,已經不在官道的隊伍中,他帶著周尚書換了衣裳,改走小路。
周尚書一把老骨頭,更多時候,都是青山揹著。
今兒雖是端午,他們卻宿在郊外的一個山洞,耳邊是蛙鳴鳥叫。
三個人圍著火堆,周尚書吃著幹巴巴的饃饃,好半天才嚥下去,“老了,真的是老了啊。想當年上京趕考時,我也是在野外露宿過的。那時候和路上遇到的學子結伴而行,大家夥有個伴,還能抵擋山匪那些。老夫年輕時,刻苦用功,才成為我們當地的第一個進士。”
青山聽到這裡,忍不住問了句,“那之後呢,還有嗎?”
“當然。”說到這個,周尚書就很自豪,“自從老夫入朝為官後,就在家鄉開設學堂,只要有天分,又肯吃苦的,帶著自己的幹糧就能來讀書。若是再有本事的,能考中舉人,便會到老夫家中讀書。從學堂開設至今,先後有三人考中進士。”
對於一個縣城來說,能出四個進士,確實不少了。
故而當地的人,都誇周尚書心有大義,且不忘本,是個到這裡,再去看謝泊淮這個不用科考就入朝為官的人,周尚書怎麼都看不順眼,“謝泊淮,不管你耍什麼花招,都逃不過老夫的火眼金睛。你趁早死了歪心思,別在我這裡裝神弄鬼,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周家必定會舉全族之力來對付你!”
他們快到淮州後,謝泊淮就帶著周尚書出來了,留了人在隊伍裡假扮他們三人。
一開始,周尚書嚷嚷著謝泊淮是不是要使手段,還是謝泊淮說這樣才能看到更真實的情況,周尚書才哼了哼不說話。
只是走了兩天山路,周尚書多少精力不濟,看謝泊淮不說話,他又忍不住嘮叨,“百善孝為先,為人子女的,連孝順都不講,你如何能立足做人?你那個父親,我又不是沒見過,也是個不錯的人,你怎麼非要鬧到這般地步?”
甚至有傳言,謝泊淮的嫡母是被他氣死的。
青山聽不下去,“周大人,您怎麼知道謝家那位是好的?您都當官幾十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不知道嗎?”
“就算當爹的有再多不是,你們也不該如此,太過分了!”
“周尚書,你要是中氣那麼好,我們繼續趕路。”謝泊淮轉頭看過來,“今兒可是端午,山林裡是有豺狼蛇鼠的。”
“哼,少嚇唬我,我又不是那些從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你不想聽,我還不,不過我還是要再說一句,謝泊淮你……”
沒等周尚書說完,謝泊淮起身走了。
這時青山也跟了上去,四周黑漆漆一片,只剩下周尚書一個人。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狼,周尚書好像聽到狼群的低吟。
“謝泊淮,你快回來,這次老夫真的不說了!”周尚書往火堆裡多加了些木柴。
不遠處的青山樂得捂嘴偷笑,“大人,這老頭也知道怕呢。”又學狼叫了兩聲。
黑暗中,謝泊淮輕輕抬眉,今兒可是端午,不知婉寧此時在做什麼?
此時此刻的葉婉寧,估摸著宮宴快結束,準備回去找羲和公主時,又被純王妃給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