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此事既然是周尚書彈劾,那就由他跟我一起去最好了。”謝泊淮道。
“他都一把年紀了,經得起折騰嗎?”葉婉寧有點擔心,若是周尚書死在半路中,或者出現什麼意外,謝泊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謝泊淮冷笑一下,“就他罵我時的中氣,好著呢。而且他也怕我使手段,肯定願意跟著去。我還沒死,周尚書不捨得閉眼的。”
有了主意,謝泊淮去上摺子。
葉婉寧則是帶著雲芝和春喜,在庫房一個個清點起來。
隔壁院子,沒等到春喜來接人的樂哥兒,打算自個兒回去時,被餘慶生叫住了。
“那個叫春喜的,不是說今日送點心來,怎麼不見她來?”餘慶生說話時,下意識咽口水。
“春喜姐姐向來說話算話,既然沒來,必定是有更重要的事。先生若是想知道,學生待會去問問,明兒來與您說。”樂哥兒道。
“誰稀罕知道,我只是討厭言而無信的人。”餘慶生哼了哼。
“但是有時候,就是會突然出現意外,先生此生都沒失信過嗎?”樂哥兒脫口而出,反而讓餘慶生愣住了。
餘慶生對著樂哥兒擺擺手,“行了,不與你這小毛孩理論。你快回去吧,搞得像我想吃芋頭餅了一樣。”
“學生知道了,您還是惦記著春喜姐姐的點心。您不是說,做人要直言不諱,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樂哥兒不僅沒走,還往前湊了過去,“您想吃就直說啊,學生可以拜託春喜姐姐給您做的。”
“沒有,我才沒有,我一個大男人,哪裡會為了點吃食而多嘴。行了,你快走吧,看到你就討厭,和你爹一樣嘴上不饒人。”餘慶生煩躁地用扇子扇風。
結果樂哥兒眼眶紅了,被餘慶生打手板心沒哭,罰抄書也沒哭,現在被說討厭,小嘴巴巴地撅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也不說話,就默默掉眼淚。
等餘慶生聽到小小聲的抽泣,回頭看到樂哥兒在哭,瞬間慌張了。他沒當過爹,也沒哄過小孩子,要不是謝泊淮逼他家當教書先生,他這會還在本傢俬塾裡當先生。在本傢俬塾,每個孩子都怕他,他說什麼是什麼,哪裡需要他去哄。
“你哭什麼?我又沒打你。”
“先生討厭我。”樂哥兒很委屈,“您教的,我都學會了。您卻因為沒吃到春喜姐姐做的點心討厭我,我心裡難受。”
“你這小孩,我哪裡是因為沒吃到點心……哎呦喂,快別哭了,待會被人瞧見,還以為是我欺負你。”餘慶生跑了過去。
樂哥兒卻不願意起來,“您為什麼討厭我?”
“我沒有討厭,行了吧?”餘慶生哄了好一會兒,頭都大了,心想這小孩確實和謝泊淮一樣討人厭。但是一直看著樂哥兒哭,他又煩躁,左等右等沒等來春喜接人,只好自己抱著樂哥兒去隔壁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