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捨得地松開了手,懷裡的人兒就勢滾到床的另一邊去。
“你白日裡所說的採花大盜,不會是你自己吧?”
深更半夜的,如果不是她收手快,剛才那匕首說不準就紮進他的喉嚨了。
就這樣緊急的時刻,這人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真是不怕死在她手上。
見她起身,裴澈立刻起來,從一旁取來她的外衣為她披上。
顏蓁雖然皺眉,但最終沒有拒絕。
“我瞧著你不願意讓我進顏府,但又想來看看你,只能出此下策了......只是沒想到,你還醒著。”
那委屈巴巴的樣子,明明是他半夜爬牆,現在看來好像她才是罪人一樣。
顏蓁又好氣又好笑:“我以為,你是來給我送和離書的。”
提及和離書,裴澈的神情瞬間慌張。
他來到顏蓁的面前,半跪著,近乎卑微地抬眸望著她。
“阿蓁,能不能不要和離......”
他仰面看著她,眼淚就這麼從他的眼角滑落:“阿蓁,你給我留下來的信,我看了。”
“這三年來,我有聽你的話,好好生活,沒敢去打擾你。在朝廷之中也盡力做著一個好官,但願沒有讓你失望。”
顏蓁動了動手指頭,想伸手為他擦去眼淚,又怕他因此更加纏著她。
“阿蓁,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求你可不可以別走?”
裴澈拉著她的手貼上自己略顯冰涼的臉頰,“只要你肯留下,只要你能出氣,便是讓我當牛做馬來償還;或者做一個奴僕,供你隨意驅使;還是想要我這條命,你隨時拿去,我絕對不會有任何不願的。”
“阿蓁,只要你願意留下,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顏蓁就這麼看著堂堂的首輔大人竟像個後院爭寵的小妾一樣,在她的面前極盡卑微可憐。
“一想到這三年以來陪在你身邊的人是魏晗,而不是我,我就恨自己不能分身......”
說著,他還認命一般地嘆息著:“阿蓁,我如今已經不敢奢求太多了。”
緊接著,顏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在他的口中聽到了什麼。
“只要你願意把我留在你身邊,便是讓他做大我做小,我也願意......”
顏蓁嚇得抬手就捂住他的嘴巴,生怕他再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
“你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顏蓁就差沒有驚叫出聲了:“我和魏晗清清白白的,你怎麼。怎麼能......”
她算是服了裴澈了,為了能留住她,堂堂的內閣首輔,竟然願意給人做小?
“什麼大的小的,你就不怕這話傳出去後,你顏面無存?”
裴澈甕聲甕氣道:“夫人都要被人搶走了,還要顏面做什麼?”
“你......你先給我起來!”
顏蓁真是被他氣得笑出了聲,還驚動了守在門口的紫蘇。
還是她說了‘無事’,才將紫蘇支走的。
“不,我不起來。”
裴澈像個無賴一樣,看顏蓁沒有拒絕自己,索性伸手環住她的腰身,將腦袋埋在她的身前,驚得顏蓁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人,這人怎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