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一家人說這麼見外的話做什麼。”
耿氏很是無所謂地揮了揮帕子:“你若是真要計較,我們這一家三口欠你們夫妻二人的豈不是更多?”
緊張氣氛消退之後,兩人又說說笑笑許久後,才各自去休息了。
顏蓁躺在床上,回顧這今日發生的事情。
按理說,事情都順利過去了,她該絕對放心了才是,可為什麼心口平白生出了一些不安感?
顏蓁閉上眼睛,暗道一定是自己胡思亂想了......
一連近十日的功夫,當朝最受寵的南康公主被陛下降罪禁足一事的流言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也不知南康公主要被陛下禁足多久。”
沈長淮坐在顏蓁對面,手把手教她一些生意上的技巧。看到街上還有往來的禁軍,隨口問了這麼一句。
顏蓁並未因此停下,而是和紫芙對了一眼賬冊之後,各自將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的。
“能多久就多久,此事哪兒有咱們置喙的餘地?”
沈長淮苦笑道:“我是擔心,南康一旦被解了禁足令後,會反過來找你的麻煩。”
顏蓁卻不以為然:“陛下是明君,豈能三番兩次讓她這樣胡鬧?”
裴澈在離京後的第二日,就寫了信回來。信中說明瞭他並未因為傷了南康而被陛下降罪,還說了那日在宮中,他將南康幾次三番為難天工樓、為難顏蓁一事事無巨細一併說出。不僅拿得出證據,還有魏晗這個人證在,南康根本抵賴不了。
緊接著就牽連出琳琅閣是南康的産業,這讓一向希望自己的皇子公主能夠安分守己的皇帝越發動怒。
隨後,裴澈再說出南康在幫助恆王奪嫡,甚至在朝中拉幫結派一事,更加讓陛下怒不可遏,才當即下令將南康禁足了。
“大舅舅放心吧,南康就算是被放出來了,也不敢像先前那樣胡作非為的。”
除非她想耗光陛下對她僅剩的那點父女情。
沈長淮點頭表示認可,看著算盤珠子在顏蓁的手裡越發靈活起來,他不禁笑道:“阿蓁做算賬的本事可真是越來越像模像樣了。”
顏蓁頭也沒抬一下:“這還得謝謝大舅舅和紫蘇教得好啊!”
她的話音才落下,手下的一顆珠子忽然‘吧嗒’一聲,碎裂開了。
連日來的那股不安感,再一次湧上心頭。
顏蓁愣愣望著那顆碎珠子,心髒處砰砰直跳。
直覺告訴她,定是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夫人,您怎麼了?”
顏蓁抬眼看向身側正滿眼關切盯著她看的紫芙,而後將面前的賬本往前一推。
“我先回去一趟!”
無論如何,她都要寫封信,想辦法讓裴澈留在家裡的暗衛送到他手上去。
至少要讓她知道,他是平安的!
只是,她還不曾起身,就見魏晗身邊的阿六跑著沖進來,直到來到顏蓁的面前後,才停下。
“裴夫人,出事了!”
顏蓁的瞳孔微微鎖緊,一股寒氣從腳底一直竄到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渾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