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嚥了咽口水:“可能......可能是老奴方才語氣不太對,所以他......”
“李媽媽,”飛星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在這座府邸中,夫人才是女主人。”
他冷笑道:“李媽媽來裴府的時候應該就知道,咱們府裡可沒有什麼老夫人。你若是學不好規矩,那就滾出府去。”
李媽媽嚇得慌忙跪下:“是老奴糊塗,請公子看在老奴初犯的份兒上,繞過老奴這一次!”
裴澈沒有耐心同她說這些無用話,“現在,可以說說宋娘子想做什麼了嗎?”
李媽媽忙不疊地點頭:“老夫......宋娘子多次想見公子,公子都不得空。所以她才讓老奴去將夫人請到菊香院中,這樣公子自然也會過去了。”
“她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裴澈修長的手指在披風的系帶中快速翻飛著:“你去告訴她,如果不想在裴府中繼續住,滾出去就是了,沒人攔著她。”
話畢,裴澈兩個眼角都懶得給李媽媽,徑直轉身離開。
飛星落在後面,對著李媽媽警告道:“再敢在後院四處亂走,你這雙腿就保不住了。”
李媽媽嚇得臉色發白,連腿都在哆嗦著。
她愣愣地看著裴澈離開的背影,忽而腦海中閃過一絲可怕的念頭。
對比從前的裴澈和現在的裴澈,簡直判若兩人。
他現在不再是從前侯府中唯唯諾諾、畏畏縮縮的庶子,而是裴府的男主人、大理寺少卿、陛下面前的紅人。
可他眼底的那股子狠厲勁兒卻不像是短期內才出現的,倒更像是與生俱來的、骨子裡就流淌著的習慣。
若真是天生如此,那豈不是說明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扮豬吃虎?
李媽媽越想越害怕,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地回到了菊香院中。
被困在院中的宋氏翹首以盼,看到李媽媽一個人回來,還未上臉的微笑瞬間垮了下去,轉而變成了怒氣。
“怎麼,她不願意過來?”
宋氏覺得自己沒有再同顏蓁爭搶掌家權,只是讓她這個做兒媳的來她的面前稍微站站規矩而已,她已經夠讓步的了,怎麼顏蓁這個賤人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住嗎?
李媽媽見宋氏嗓門這麼大,趕緊關上院門。
“老夫人,您可莫要再大聲了。”
李媽媽拉著她的手往裡走,好言好語地勸說了她一番,最後還做了總結:
“老夫人,老奴覺得公子他人其實挺不錯的,咱們要不就......”
“挺不錯的?”宋氏滿眼懷疑地盯著李媽媽看,“李媽媽,你該不會是被顏蓁那小賤人收買了,來我面前當說客來了?”
李媽媽驚得立馬發誓:“老夫人誤會老奴了,老奴今日過去連夫人的面都沒見著,豈會被她收買?”
這麼一說,宋氏更加生氣了:“這小賤人,竟然連面都不露,究竟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她一個如今連孃家都沒有的女人,怎麼還敢這麼張狂!”
連宋氏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為嫉妒顏蓁,還是在可憐自己的當初。
同樣都是孃家無良,同樣都是沒有了孃家的人,怎麼人家就混得風生水起,她卻要被困在這座小小的院子裡,有種永世不得翻身的感覺。
她不甘心。
宋氏發了狠:“李媽媽,去告訴她,我同意了!”
既然這個兒子誠心不想讓她好過,她還要顧忌那麼多做什麼?
總得讓裴澈知道,她這個娘可不是那麼好搓圓揉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