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則可以滿門抄斬的大罪啊,她怎麼可能不怕?
現下,她正嚇得六神無主,連說話都費勁,更別說回答陛下的話了。
“臨安侯,”宣帝顯然沒有了耐心,“你的夫人說不出來,便由你來解釋。”
“解釋不清楚,你這爵位也別想要了。”
裴榮盛嚇得立馬連磕了幾個響頭:“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他知道,今日這件事情肯定是糊弄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簡要把事情和盤托出。
“實則是微臣府內後院的一個姨娘在作孽,為了讓自己的親兒子能夠成為侯府的繼承人,竟在兩個孩子出生之際,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孩子調包了。”
“曾被陛下冊封為世子的裴宏,是那姨娘的孩子。”
裴榮盛說到關鍵處,抬眼看向裴澈,卻見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
“而裴澈,才是真正的嫡子。”
他這才恍惚發現,自己好像從來就沒有真正地將裴澈當做自己的孩子過,更不曾疼愛過。
只是,他一開始分明是對兩個孩子一樣的,是林世芬一直在他面前強調,不必將裴澈看在眼裡,要一心一意地將裴宏教養好才是關鍵,這才讓他對裴澈沒有了絲毫的愧疚感。
所以現在在面對裴澈的時候,發現自己竟從未看清過這個孩子,更不知他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秀,又這麼冷血無情。
是的,裴榮盛覺得‘冷血無情’這個詞用來形容裴澈是在合適不過了。
否則,以裴澈如今在陛下面前的分量,只要他願意開口求情,陛下又豈會讓他跪在那裡等著宋氏幾人來對峙,而放任裴澈站在一側?
“請陛下明鑒,此事微臣也是前些日子才知曉的,並非有意瞞著陛下,請陛下開恩!”
裴榮盛心裡也很清楚,在易子一事上裴澈的怒氣直到現在都還在,又怎麼可能會替他這個爹說話?
裴澈不落井下石,他就很感激了。
宣帝坐在龍椅上,不怒自威:“你的意思是,易子一事的全部責任都在那個姨娘身上,你們夫妻二人毫不知情?”
裴榮盛忙不疊點頭:“陛下聖明!”
“你口說無憑,”宣帝的語氣絲毫不見緩和,“來人,去把那個姨娘從臨安侯府給朕帶來!朕親口來問問她!”
裴榮盛嚇得渾身一顫。
一直沒有被問到話的顏蓁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林姨娘早就被裴澈送到莊子上去了,日日過得生不如死的,現下定是不能見人。
若是真讓她到了陛下面前,還指不定要如何編排裴澈了。
不行!
顏蓁當機立斷,朝著宣帝拜了下去:“請陛下恕罪!林姨娘早在前些日子就被送到莊子上去了,此刻並不在京中。”
宣帝半花白的眉毛微微一皺:“哦?是因為易子一事?”
顏蓁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能夠冷靜一些:“也不全是。”
宣帝的眼神從顏蓁的身上落到裴澈身上,等看清他眼底的情緒後,又重新落回到顏蓁身上。
“這麼說來,她是被你送到莊子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