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一點點地在入侵佔領著顏蓁內心深處的某處地方,叫她退無可退。
“便是錯的,也還有我給你撐著,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傷害你的機會。”
從前,上面的那位總是叫他走到明面上來,不能一直在陰暗處踽踽獨行,永遠見不得光。
為了報仇,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答應了參加科考。
可當時的他更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木偶,找不到當官的意義在何處。
現在,他好像有了許多的動力,並且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有我在,阿蓁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
顏蓁抿著嘴唇,垂眸笑了,“你就不怕我狐假虎威,藉著你的名頭四處招搖撞騙、毀了你的聲譽?”
裴澈見她笑得狡黠,心情也跟著好上了不少:“能給阿蓁做刀使,我很榮幸。”
這,大概就叫做溺愛吧?
顏蓁抬手撫在自己的心口處,清晰感受著裡面那一下一下的跳動。
自從她的娘親過世後,放眼整個京城,除了雲笙之外,也就裴澈待她如此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底的酸澀之意,嘴上卻說著:“誰要什麼刀了,我又不是廚子......”
裴澈眼底柔和一片,恨不得能將整顆心都捧到她的面前:“阿蓁繡活兒好,那我就給你做繡花針吧!你想我在哪兒落針,我就在哪兒落針,可好?”
馬車簾子隨著馬車晃動的幅度輕輕蕩漾著,秋日的風兒時不時就從簾子邊上鑽進來,在馬車中四處繚繞著,叫人心中一陣陣的歡喜。
兩人四目相對之下,還是顏蓁先紅著臉將視線收了回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裴澈的情況並沒有比她好多少。
有如此嬌妻在他的面前嬌嗔,裴澈真是恨不得能將她永遠藏在自己的身後,不叫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可他又捨不得這般可愛的女子一世都被困在內宅後院之中,只為他一個人而活著。
她就該活成她最真實的樣子,那才是真正的她。
“我初到任上,要將大理寺的公務熟悉一遍,手頭上還有陛下交於我的任務要做,這幾日可能會忙一些。”
有了上一次的事情後,如今的裴澈對於顏蓁的安危看得比什麼都要重。尤其是在這種多事之秋,這些‘事’還都是他要抬手揪出來的,定會得罪許多人。
“若是沒有旁的重要的事,這幾日你盡量少出門。便是要出門,也要帶上紫蘇和青衫,記住了嗎?”
顏蓁乖巧地點頭:“我會小心的,倒是你,如今聖眷正濃,恐怕會有一些宵小之徒企圖對你不利。你出門在外,切記多加小心。”
裴澈將她的囑咐很認真地記在心裡:“好,我都記下了。”
“只是,阿蓁就一點都不好奇,我初到任上,陛下所交於我的第一個任務是什麼嗎?”
顏蓁的好奇心被吊起:“這也是可以問的嗎?”
裴澈眉眼間流動的盡是溫柔:“旁人自是不可以的,可阿蓁又不是旁人。”
顏蓁忙不疊地點頭,像極了一個懵懂的孩子:“那你快說說,你到大理寺之後辦的第一個案子,是什麼?”
瞧著她認真,裴澈也不忍心逗趣她,“朔州,蘇家。”
蘇家?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你說的,是不是蘇靈若的那個蘇家?侯夫人孃家的那個蘇家?和恭王府是姻親關系的那個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