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一臉遺憾地從檢查室走出來。
兩個黃臉大媽在給每個倖存者檢查身上是否有傷口,表情麻木地看著赤身的方銘,眼神就像在看流水線上的加工件。
方銘感覺被她們看一眼是自己吃虧了。
越過嚴密看守的入口,他跟隨倖存者的隊伍走進安全區的內部駐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應該是早些年戰爭遺留下來的地下基地,依託防空洞擴建龐大而複雜的防禦工事。
內部結構複雜,縱橫交錯,倖存者們大都面露鬱色當著臨時勞工,不時有身穿黑色制服的執法隊人員巡邏,倒是一座非常具有末世風格的地下城市。
方銘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人群,眼瞳一抹銀色流光顯露,一時間視野內雜亂的景象消失不見,視野內取而代之的是一幕更加光怪陸離的場景。
一道道各色的光芒充斥在整個安全區,每一道光芒都代表著一個生靈,大多數光芒都是灰色暗淡,但因為數量龐大,整個地下基地看起來灰濛濛一片,看起來死氣沉沉。
當然也不全都是灰色,在巡邏的執法隊身上上能看到偶爾能看到幾道白芒,基地遠處看不見的深處,幾道漆黑深邃的光芒稍顯暗淡。
程雙秋的每日加成,善惡視野。
具體作用方銘還在探究,最基礎的運用就是能看到視野內所有人對自己的態度。
白色友善,灰色陌生,黑色憎恨。
不過……那幾道黑色的光芒是怎麼一回事呢?自己的仇家應該死乾淨了才對啊!
這時候,身後傳來奶聲奶氣的試探,只是語調平淡,
“父親,喝完了。”
方銘回頭看她,兩道刺眼的白芒差點閃瞎了他的眼睛。
靠!倒也不必這麼友善,兩位。
看著方銘捂著眼睛,低頭不語,黑羽遞上空蕩蕩的奶瓶,表情認真:
“您可以聞一聞,還有點味。”
方銘覺得需要找個幼兒園老師給這個傢伙重塑一下思維邏輯。
倖存者們跟隨領頭的文職人員一路穿行,繞了大半個地下基地,方銘也觀察到安全區內大部分人的生活…生存情況。
青壯勞動力們散佈在整個地下基地的各處,幫助修繕工事;婦女們也忙碌於相對輕體力的衛生工作,相對年輕的浣紗女們聚在一處洗漱衣物,水源是引過來的地下水。
志願者打扮的年輕男女指揮著張貼紅色橫幅,基地裡到處都是紅色勵志的短語;大多數人臉色都帶著些許惶恐不安,但還是聽從著指揮進行義務勞動。
事實上這是對的,人只有在幹活的時候才不會想這想那,義務勞動既可以增加生產力,也能方便管理,避免內部動亂。
就是這個畫面,讓他有種看八十年代老電影的既視感。
一間大棚裡,工作人員登記著新來倖存者的資訊。
“姓名。”
“方銘。”
“芳名?之前幹什麼的?”
方銘伸出手,制止登記的小姑娘給他取諧音名,拿過筆在紙上寫上正確的名字。
小姑娘感覺眼睛一花,手裡的筆突然消失不見,定眼一看方銘已經寫好名字了。
“呃……之前幹什麼的?”
“工地打螺絲的。”
方銘的回答讓小姑娘鬆了口氣,小聲嘟噥著,“還以為變魔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