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罡望著少年眼中跳動的火光,思緒遠飄。
他忽然抓起酒葫蘆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管,卻暖了胸腔裡沉寂已久的熱血。
"明日卯時,城隍廟後殿。"李淳罡將雞骨頭扔進牆角的草叢。
"我在那裡等你,記住,過時不候!"他站起身,麻布衣裳在晚風中獵獵作響。
聽到李淳風可教他,少年眼中光芒更甚。
他握緊竹枝,只覺掌心微微發潮。
“是。”
臨走前李淳風又扭頭看向了少年:“話說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只見那少年笑道:“顧一,我叫顧一!”
這一晚,小鎮的月光格外清亮,照在破廟的斷牆上。
卯時三刻,晨光初透。
顧一踩著露水爬上城隍廟後的小土坡。
破廟的斷壁間,李淳罡正倚著斑駁的城隍像打盹,銀髮上沾著幾片槐花。
聽見腳步聲,他眼皮未抬,卻突然伸手凌空一抓,酒罈徑自飛到手中。
木塞"啵"地彈出,酒香四溢,驚起樑上幾隻燕子。
而顧一則是推門而入,隨後便見到了躺在中心處的李淳罡。
"可曾摸過真劍?"李淳罡灌了口酒,忽然拋來一柄木劍。
顧一慌忙接住,觸手粗糙,顯然是用陳年槐木削成。
當劍柄撞上掌心的剎那,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雖然只是木劍,但也是他第一次摸劍!
"先扎兩個時辰馬步,拿穩了。"李淳罡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的竹條,清冽中帶著刺骨的冷。
顧一慌忙站定,雙腿分開與肩同寬。
木劍豎直於地,劍尖正對城隍廟斑駁的門環。
很快膝蓋剛彎下三寸,大腿肌肉便傳來灼燒般的痠痛。
"劍客的第一步,是學會把自己釘在地上。"
"腰桿挺直,像棵松樹。"李淳罡忽然甩來一塊碎瓦片,精準砸中顧一歪斜的右肩。
"再晃,就把你丟進鎮口的澇池裡泡著。"
少年咬碎後槽牙,強行穩住身形。
雨水順著瓦當滴在木劍上。
"接下來傳你幾道口訣。"李淳罡擦了擦手,走到顧一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