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在兩人之間投下搖曳的光影。
"多謝劍神光臨我桃園李家,若無他事,就請回吧。"
李淳罡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邁步向大門走去,青石板上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等等!"
李長淵突然出聲攔住對方,一枚平安符從袖中飛出。
李淳罡下意識接住,紅線金絲的如意結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符紙背面,用硃砂寫著二字,平安!
"你娘...前些日子為你求的。"
李長淵的聲音有些發顫。
"剛好,你拿著吧。"
說罷,李長淵便轉身離開了。
這時,李淳罡雙膝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咚咚咚"
三個響頭震得梨花紛紛墜落。
抬頭時,父親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迴廊盡頭,只有燈籠還掛在廊柱上。
起身時,李淳罡將平安符鄭重地系在腰間。
他最後看了一眼祠堂方向——那裡的窗戶透出一點微光,隱約可見一個佝僂的背影正在給長明燈添油。
"爹,你們保重。"
青衫身影消失在晨霧中,只有滿地梨花記錄著這場無聲的告別。
……
清晨的武當山籠罩在薄霧之中,露珠順著松針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細碎的水花。
王仙芝赤著上身站在紫霄宮前的練武場上,每一塊肌肉都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汗水沿著他稜角分明的輪廓滑落。
"再來!"他低喝一聲,雙拳如蛟龍出海,帶起一陣凌厲的勁風。
張扶搖手持拂塵立於三丈之外,白鬚飄飄,道袍無風自動。
眼見拳風襲來,他手腕輕轉,拂塵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看似輕柔的動作卻將那股剛猛力道盡數化解。
"好一個'震山式',已得七分神韻。"
張扶搖眼中精光一閃,腳下踏著八卦方位,身形忽左忽右。
"不過力道有餘,變化不足。"
王仙芝聞言眼神一凝,變招如行雲流水。
他右腳猛踏地面,青石板應聲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衝向張扶搖。
這一次,他的拳路不再直來直往,而是忽快忽慢,拳影重重疊疊,竟在空氣中留下道道殘影。
"這才像話。"
張扶搖輕笑一聲,拂塵突然繃直如劍,精準地點在每一道拳影的薄弱處。
兩人身影交錯,快得幾乎看不清動作,只聽得"啪啪"的勁氣碰撞聲不絕於耳。
十招過後,王仙芝突然收勢後退,抱拳行禮:"弟子輸了。"
張扶搖捋須而笑,拂塵重新搭在臂彎:"不錯,拳中帶穩,意如雷霆,不驕不躁!
如此年紀,拳法已然大成,古今往來,在拳法一道上無人能出其右!"
王仙芝抹去額頭的汗水,搖頭道:"掌門謬讚了。"
這話倒非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