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之隱明顯有些失望，但還是淡淡的說“你先去睡吧。”
小二點點頭，但是卻踟躕著沒有立刻就走，而是看了看萬之隱，又看了看內堂裡的那些架子，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
“掌櫃的，外面又開始傳言那些事了，您倒是去澄清一下，那些買了咱們瓷器的人是死是活跟咱們都沒有關係啊，他們幹嘛要在背地說那樣的閒話，還說掌櫃的是……”
“是和妖祟為伍之流？”
小二抿了下嘴角“嗯。”
抬頭看了看小二，萬之隱輕輕一笑“你跟了我多久了？”
小二想了想“五年有餘。”
“那還是我到瓶染村的時候，五年了，可真長啊，居然已經過去五年了。”
“也不長一眨眼就過去了。”
萬之隱打量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小二，搖了搖頭“我怎麼都忘了，你跟著我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毛頭小子。現在，你長大成人，快到了娶妻的年紀了。”
說著，萬之隱擦了擦手，從貨架的頂上取下來一個沉甸甸的盒子。
“拿著，離開青燒店吧，無論你去哪裡都好，好好生活，找個好家人的女子，兩個人倖幸福福的過一輩子。”
“掌櫃的，你為什麼突然要趕我走啊？”
小二趕緊跪下“是不是我剛才的話惹你不高興了？我錯了，我下次不敢再說了。”
笑著搖了搖頭，萬之隱根本沒有生氣的意思“這幾年你跟著我也委屈了你，你的手藝本來應該自成一家，肯定比現在好。那些瓷器說是什麼老師傅，別人不知道，可你我心裡清楚。咱們店裡哪有什麼老師傅，你的燒瓷手藝已經超過了我，我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你走吧。”
看著萬之隱微笑的臉頰，他雖然語氣輕描淡寫的，但是眼神卻很堅定。
緊緊的捧著手裡的盒子，小二隻好把盒子放下對著萬之隱用力的磕了幾個響頭。
“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徒兒給師父磕頭。”
“別，我不是你師父。”萬之隱的笑容一沉，“我說過，我這輩子不收徒弟，我也沒有徒弟。”
小二擰緊了眉心，豆大的眼淚從眼眶裡滾了出來“是。”
“去吧。以後不要聯絡我了，就當你從來沒有見過我，也沒有來過青燒店。”
小二頜首，站了起來捧起盒子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內堂。
看著小二的背影，萬之隱的眉頭觸動“臭小子，我是為了你好，這次的情況不一樣，一旦被人發現我躲藏在這裡，你會引來殺身之禍。我死不足惜，可不能連累了你啊。”
深吸了一口氣，萬之隱搖了搖頭，繼續捏他的陶土。
陶土在他的手裡慢慢變得有了形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人的手，纖細修長，是一個女人的手。
可是看了看，萬之隱眼神一凜，突然把這隻剛做成的陶土手給直接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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