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梅走到一邊,低頭一看,是徐曉風的號碼,她點了綠鍵:
“一梅,告訴你個好訊息,我要抽調到省信訪局去了!”
電話那頭,徐曉風大聲說,又興奮又激動,聲音在一梅耳邊炸響。
“哦,”一梅有些意外,她淡淡地說,“恭喜你。”
“那你和安然同我一起去省城吧,安然可以在那兒上幼兒園……”
“我們住哪兒?”一梅打斷徐曉風的話,“你抽調在信訪局多久,你以後能留在省城嗎?”
聽了一梅的靈魂三問,徐曉風不吭聲了。
“你自己先去吧,我和安然先留在虎口等等看,如果你在那兒站穩腳跟了,我們再去。”
“好……”徐曉風冷靜了下來。
當初若是一梅帶著安然跟她去了縣城,這才幾天,又要背起鋪蓋卷,開拔去省城?
一家三口,象不象浪跡江湖,四海為家的流浪漢?
一梅掛了電話,任閒問她:“二十一把掃帚,單價是多少?”
“市價每把十元,人家張叔送了一把。”一梅說。
任閒“哦”了一聲,張東臣跟著他去了辦公室。
“嬸子,你的排骨燉了沒有?”一梅問公孫大娘,“翔翔也不回來吃飯嗎?”
公孫大娘說:“俺這就回屋去燉。別提翔翔了,他爹媽中午不回來,他死活不在這兒吃飯。”
“安然中午在學校吃,那我就厚著臉皮蹭排骨吃了,”一梅笑嘻嘻地撒嬌說,“我餓了,嬸子!”
公孫大娘樂呵呵地說:“好好好,俺回去把排骨燉上,一會兒恁可記得來吃!”
一梅把頭點的象雞啄米,她走到大門外,忽然看見燕塵的車,正從西邊駛來。
他把車依舊停在學校對面藥廠門上,車門開啟,走下車來,他立刻就看見了方一梅,嘴角的笑容瞬間爬滿了一臉。
他穿了一件乾淨的白襯衣,戴著墨鏡,身姿挺拔,帥氣逼人,邁步向她走過來。
一梅忽然有些心動,就那麼傻傻地看著他沐浴在陽光中,微笑著,一步步向她走來。
所謂心動,不過是那天陽光正好,而你穿了一件白襯衣。
“你在等我嗎?”燕塵輕俏地吹了一聲口哨。
一梅的目光假裝仍然看著西邊,他來時的方向,不屑地回答說:“哦,我在等賣豆腐的。”
燕塵有些失落,她剛才的目光分明就是在看自己。
他嘲笑地問:“你那麼深情地看著,人家賣豆腐的人不會被你嚇跑嗎?”
一梅收回目光,又看著對面那塊地問:“你又是來找黎劍,談買地的事兒?”
燕塵只點頭。
“你為啥非要在這裡買地?這裡的人很不好說話,那年政府徵地蓋敬老院大樓,那些人天天來攔挖機鬧事,各種折騰。何況,你又是外地人……”
燕塵深深地望著她說:“因為你在這兒啊,以後,我可以有理由天天看見你了。”
一梅生氣地說:“你今年幾歲了,還這麼幼稚?你遲早要吃大虧,虧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