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梅午睡起來,安然還趴在桌子上畫著什麼。
她以為安然鐵定是又在畫王麻子跳井。
呵呵,真夠專一的,還沒畫煩?她生氣地吼道:
“別畫了,你都畫了兩年了,還沒畫夠?”
“媽媽,我在寫字……”
安然一邊回答,一邊仍然專心致志地趴在桌子上。
一梅走到他背後探頭一看,安然竟然真的是在田字格本子上寫著字,她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看,可不是嗎?格子裡靜靜地躺著一個個方方正正的漢字。
她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乖乖,安然是什麼時候從一個連“0”和“1”都不會寫的蠢材,鉅變成眼前的小天才的?
難道是他在放學的路上,碰見了神仙老婆婆指點迷津開了竅?
不會,星辰學校就在敬老院斜對面,她又親自來回接送,神仙老婆婆哪有機會下手?
她激動地抱著安然的小臉親了又親,瞬間秒變溫柔慈母:“乖兒子,你寫的什麼呀?都認識不?”
安然點點頭,指著一個個字朗聲念起來:“這個是春天的春、身體、躺下、燕子……”
“乖兒子,親兒子,這麼複雜的字你都會寫?誰教會你的?”
一梅激動的恨不得給那位高人叩三個響頭。
“我技(自)己,”安然興奮地揮舞著鉛筆,寫興大發地誇耀說,“我還會寫好多好多字呢!”
一梅瞪大了雙眼,他自己學會的?無師自通?安然哪一天開始學會寫字的,她竟然不知道……
有一次,她和徐曉風說起安然,死的心都有了。
快4歲了,還什麼都不會,天天混跡在幼兒園,畫他的王麻子跳井。
“我真是眼瞎心也瞎,怎麼會認識你,居然豬油蒙了心,還跟你結了婚?”
一梅把氣都撒在徐曉風身上。
說徐曉風是她的劫數,他家的遺傳基因不好……活脫脫一個鄉下怨婦。
徐曉風生氣地說:“你是更年期提前了嗎?你看你象不象祥林嫂?”
“呵呵,象你一樣裝聾裝瞎裝阿q裝駝鳥,好嗎?”
徐曉風啞然,不想也不敢再輕易激怒她,只好安慰她說:“你看咱倆都不差,安然比俺倆還能著呢,他也許就是大器晚成型的呢!”
一梅卻冷笑說:“呵呵,那是,你飽讀詩書,熟知典故。你是想說姜子牙七十才娶妻,八十才拜相吧,安然才四歲呢,還早的很呢,咱不急是不?人家姜子牙是神仙,安然可不是哪吒?”
“急有用嗎?順其自然,天生一人,必有一用……”
……
“媽媽,該上學了吧?”
安然拍著一梅的胳膊,把她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拍了回來。
一梅一看時間,果然又到了下午上學的時間,忙幫著安然收拾好小書包,送他去學校。
她今天心情奇好,滿臉含笑,看啥都順眼。
青草是香的,花兒是美的,蝴蝶也是優雅的……就連葉老旗家的那幾條平常兇惡的狗,看上去好象都變的又溫情又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