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梅剛看到三個孩子,就後悔了。
因為公孫明和樊小蘭也剛好都趕到了。
哭的是翔翔,小胖子正在“暴打”翔翔時,被公孫明抓了個正著。
而安然呢,趁著兩人幹架時,趕緊拿著人家翔翔的牛奶喝了幾口,一梅的出現,純屬多餘。
樊小蘭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小胖子面前,啪地一聲,不輕不重不偏不倚地給了他一巴掌,生氣地說:“翔翔是恁弟弟,恁比他大,為啥打弟弟?”
小胖子哇地一聲就哭了,急的又蹦又跳,指著翔翔哭道:“是他先打俺的呀!”
樊小蘭忙問:“嗯?咋回事?”
小胖子覺得自己冤的象竇娥一樣,捂著左眼跳著腳嚎道:“俺剛走到門口,翔翔就拿樹枝在俺眼前悠啊悠的,俺不搭理他,他還狠勁兒晃悠,剛才枝條晃著俺眼了,俺的眼都快瞎了,他還晃悠……”
樊小蘭趕緊看看小胖的左眼,心疼地說:“喲,俺的兒嘞,眼咋紅成這樣了?疼不?”
公孫明氣的罵翔翔:“活該,打死恁不虧!恁多大,他多大?恁當他是哥哥跟他亂著玩,他惹急了臉往死裡打恁……”
樊小蘭聽著這話夾槍帶棒的,真是不好聽。只好賠著笑臉說:“俺叔,看恁說的啥?倆孩子小都不懂事,咱們大人可犯不著為個孩子的事兒生氣……”
一梅遠遠地站著,她知道這兩家自從上次出事後,已經勢同水火了,只要有點火星子一點,就要燒起來。
自己犯不著選班站隊。她正發愁咋撤退呢,電話響了。
她趕緊趁著一邊接電話,一邊扯著安然撤回了自己家去。
電話是徐曉風打來的,說有點事去新陽了,晚上要晚點回來。
方一梅就只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聽完就掛了。
大夥裡吆喝著開飯了,前邊院子裡的吵鬧聲也沒有了——估摸著是吃飯的老人們勸開了吧。
她忙叫住剛從街上回來的混子,說老賈頭病了,叫他這幾天去伙房裡幫襯老丁幾天。
混子把乾癟的胸口拍的呯呯響,一梅生怕他把自己的肋骨拍斷幾根可了不得,忙催著他去吃飯。
“然然媽……”
公孫大娘壓著嗓子在西邊屋門口,衝著一梅又是叫又是招手,也許是怕樊小蘭起什麼疑心,又故意大聲叫道:
“然然媽,恁能來俺屋裡一趟不?俺問恁個事。”
一梅心領神會地說:“好,我也正想把借您家的刀還去呢。”
就順手把某回借公孫家的專剁骨頭的刀拿著,輕快地去了西邊。
公孫大娘絮叨說,公孫華和陽麗不在家,餃子包多了,燉的治腰疼的豬蹄也沒人啃。
公孫明一邊倒著酒一邊埋怨說:“傻老婆子,也不知跟哪弄的偏方——豬蹄燉葡萄藤。燉就燉吧,恁燉一個蹄子不中嗎?還非得兩個都燉了,擱那大半鍋,狠勁兒喝湯去吧,喝了都不疼了嗎?”
“俺這是治腰疼呢,恁喝酒是為了治啥?一天還兩喝,耷著恁的老臉狠喝去吧……”
“嘿嘿,俺不喝酒嘴就疼!”公孫明笑了,“喝酒治嘴疼,立竿見影,效果槓槓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