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雨停了……”安然拍著小手說,一梅正和葉二孩老婆噴著家常。
張東臣的思緒忽地被安然打斷,又回到了現實中,他輕輕嘆了口氣,望了望雨後的天空,站起來默默地走了。
“看恁,又觸動老張的心事了”,葉二孩埋怨他老婆說,“恁招惹他弄啥傢伙呢?”
“唉,”二孩老婆也有些後悔地說,“瑞蓮走了也有三十多年了吧,也沒一點兒音訊……他後來又和愛蓮攪和到了一起,男未婚女未嫁的,俺都不明白,他倆為啥又散夥了呢?”
葉二孩瞪了她一眼說:“那是啥年代?老張是個離了婚的男人,又和瑞蓮有過那麼一段,人愛蓮可是個黃花大閨女,她娘死活不願意……”
“哦哦,”二孩老婆又迷惑不解地問,“那愛蓮為啥高低還是找了個離過婚的男人?”
“笨!”二孩鄙夷地對他老婆說,“人家愛蓮那是故意噁心她娘,她娘可叫她給氣死了!”
“媽媽,回家,我餓了。”安然扯著一梅的衣角說。
“乖乖,晌午別走了,都在這,奶奶給恁做芝麻葉面條子……”二孩老婆笑著對安然說。
“我才不要吃破面條子呢”,安然氣惱地說,“我要吃紅燒肉、回鍋肉、宮保雞丁、肉丸子湯……”
儼然真是一副方一梅的衣缽傳人的吃貨形象。
“喲,小乖乖,恁說的那些,奶奶都不會做呀。”二孩老婆咂摸著嘴說。
“你真笨,笨奶奶!”安然毫不客氣地指責說,“你不會學嗎?我媽媽什麼菜都會做!”
一梅歉意地笑笑,抱起安然說:“小孩子說的話,您可別生氣。”
二孩老婆笑道:“恁這話說的,俺幾十幾的人了,還會跟個小娃娃計較?”
又假意挽留一梅,一梅推辭走了。
一梅今天趕集,吵架、躲雨,啥也沒買成,集也散了。
“然然媽……”張東臣站在一家服裝店屋簷下,怯怯地叫道。
“張叔,您怎麼還不回家?”
初冬天氣,一陣大雨過後,更添了幾分寒意。張東臣還穿著單薄的夾克,瑟縮著身子。
“這天,只怕要下雪了,咋恁冷!”張東臣抱著胳膊,望了望一梅,欲言又止。
“張叔,有事您就說……”
一梅抱著安然,抱的胳膊都痠疼了,她又不想放他下來,讓他自己在地上走,怕剛下過大雨的路面上,泥漿汙水弄髒了安然的鞋和衣褲。
葉老婆和一個送煤球的人一同走過來,她看了一眼張東臣,親熱地對安然說:“喲,俺的小乖乖兒,你們剛才淋雨了沒有?”
安然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