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兒子,虎媽生虎子!”一梅伸出雙手給安然點贊,捎帶著也給自己點了一讚。
安然雖然也掛彩受了些小傷,但男孩子嘛,也算是在幼兒園,這個小江湖的一種歷練。
然而,但是,永遠不要提安然的學習,這是一梅心口的硬傷。安然整整畫了兩學期的王麻子跳井了,畫技已然是鬼斧神工,同學中無出其右。
不過,急也沒用。一梅想起安然一歲的時候,身邊同齡的孩子都在搖搖擺擺的蹣跚學步,就安然還象只小狗,手腳並用地還在地上當爬行動物。
一歲不會走,一歲一個月不會走,一歲兩個月……
那時候一梅想了各種方法:硬扶著安然學步走、用學步車、用學步帶攔腰繫著走……
安然就是不肯走,甚至到了一歲五個月了,還不肯獨立行走。一梅麻木了,乾脆放手,心裡想,反正他長著兩條腿呢,不用來走路才怪!老莊之道,順其自然嘛。
星期六中午,安然從來不睡午覺,一梅昏昏欲睡。
“媽媽,我想吃火腿腸。”安然扯著一梅的衣袖說。
“現在不能吃,你剛吃過午飯呢。”
“那,什麼時候可以吃呀?”安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吃貨,他那萬般皆無謂,只有吃第一的吃貨精神,實在令一梅歎服。
“睡了午覺,起來就可以吃了……”
一梅的話音剛落,安然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神速蹬掉鞋子,鑽進了被窩裡,同時閉上了眼睛。還沒等一梅反應過來,他又已睜眼、下床、穿鞋……站在了地上,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嘖嘖,這秒睡的功夫,人間哪有幾人會?
一梅瞪目結舌,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安然已然笑咪咪地望著她問:“媽媽,我已經睡過午覺了,現在可以吃火腿腸了嗎?”
“哼哼,你小子這秒睡假打的功夫,都跟誰學的?”一梅伸出小手指頭說,“你要是把這聰明勁兒,稍微用一小手指頭在學習上呢,不,哪怕是用一小手指甲蓋兒在學習上呢,也不至於讓老孃沒臉去星辰學校走動啊……”
安然此刻一顆心完全系在火腿腸上,他神奇地秒殺了午覺,一梅若叫他吃,則母慈子笑;若不叫他吃,肯定大哭大鬧,雞飛狗跳……
“好吧……”一梅無奈地點頭說。
話剛出口,一根火腿腸已被安然剝了個精光,一梅還沒來得及驚歎,他那一流的剝火腿腸的功夫,那根火腿腸已然在安然口中越來越短……
別人是吃,咬一口,嚼一嚼。安然呢,整個就是在表演活吞火腿腸。那吃相,驚天地泣鬼神,用生動形象的行為一次又一次地演繹了,什麼叫囫圇吞棗,一梅已經足足看了四年了。
還有一小截火腿腸露在嘴巴外面,安然實在來不及吞嚥,嘴巴一時也裝不下。
人家安然有辦法,居然用右手小拳頭,象在牆上釘釘子一樣,一下一下地、硬生生地把那截火腿腸敲打進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