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行行大雁向南飛去,方一梅抬頭看著,虎口的天空藍藍的,院子裡樹上的黃葉被秋風捲起又落下,象一隻只黃蝴蝶在風中亂舞。
秋天到,秋意濃,北雁南飛。方一梅是四川人,她望著南去的大雁,想著自己何嘗不是一隻孤獨的大雁,只不過,她卻是南雁北飛。
雁兒啊,你們要去哪裡?會不會經過我的故鄉?能不能捎去我對爹孃的問候?能不能捎去我對故鄉的思念?
我是來自南方的一隻孤獨的羊,綿羊還是山羊?
忽然,後面院子傳來一陣激烈的吵鬧聲。
院裡已經大半年沒有人吵過架了,難道是有人靜極思動,故意吵著玩的?
這幾天地裡活少,混子找了老賈頭和楊老倔,三人幫著王樓村支書砍了幾畝地的玉米秸稈,說好了給二百元的工錢。
三個人幹完活後,混子去領工錢,支書一想,三個人咋分二百元呀?乾脆多給了十元錢,三七二百一,正好。
誰知,就因為多給了這十元錢,混子三人分錢不均,從早上分到晚上,又吵又鬧,還差點打起來了。
院裡院外,多少經商賣菜的能人、鄉財政所的專業會計、陳志……都趕去幫忙分錢,愣是沒把三個人分二百一十元的問題擺平。
問題出在哪裡呢?
且說混子、老賈頭和楊老倔蹲在地上分錢。兩張百元大鈔,一張十元的。
混子口中一直唸唸有詞:“三七二百一……”
楊老倔先拿出兩張五十的,換走一張一百的。
混子對楊老倔說:“恁先拿走七十吧。”
但是地上此刻只有一張一百,兩張五十,一張十元的,怎麼辦呢?
老賈頭就說:“俺先墊上十元吧。”
老賈頭就拿出十元錢,楊老倔拿走七十元。
現在場上剩下一百五十,老賈頭就拿走一百元,退出二十元。
按理說,最後混子分得五十加二十,七十元不是正好嗎?
誰知道,混子一向算起帳來,伶伶俐俐,是個鐵算盤。今天卻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糊塗到不可救藥的地步,腦子一天也沒轉過彎來。
他一把扯著老賈頭的手說:“憑啥一百五,恁八十俺才七十?俺乾的比恁還鐵呢!”
老賈頭呆了,他萬萬沒想到,混子竟然蠻不講理到了這個地步,心裡那個氣啊,氣的渾身直哆嗦。
混子還在嚷嚷:“三七二百一,恁退十元出來,咱三個平分!”
老賈頭當然不幹,吼的嗓子都啞了:“呼死你個熊貨,是不是總共二百一?是不是三七二百一?多的十元在哪裡?”
不管老賈頭咋說,他固執地認為,老賈頭分了八十,多分了十元。
老賈頭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呼死,你個七孫!俺,先墊了,十元,給,楊老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