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兒不置可否:“你假裝不知道唄,反正他給你了就是你的,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再說,他一沒和你告白,二沒繼續留在公司,你有什麼不好面對的?”
道理秦笙都懂,但一想到有人曾經在旁邊默默觀察自己,收集自己的興趣取向,她就滲得慌。
如果趙可兒知道秦笙的想法,說不定會替吳永恆默哀三秒鐘。
不被愛的人,做什麼都是錯的。
吃完飯送秦笙回家,下車時秦笙拿著自己小包就走了,對後座的東西隻字不提。
趙可兒也沒提醒她,她的態度足夠明顯。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透過後視鏡看後座上有些松開的袋子,趙可兒神色莫名。
車載音響提示有人來電,趙可兒接起:“喂。”
錢舟橋在對面問:“和秦笙吃完飯了?”
趙可兒:“嗯,剛把她送回家。”
錢舟橋:“那你快點回來吧,開車注意安全,別著急。”
趙可兒笑,這人說話前後矛盾,九年義務教育不太過關的樣子。
錢舟橋:“你昨天晚上說想吃烤串,等下還吃不吃,吃的話我現在去樓下買。”
趙可兒身子放鬆,靠著車椅靠背,“我剛吃完晚餐,你就說烤串,就算是夜宵也太早了吧。”
錢舟橋好脾氣道:“比淩晨吃好一點,吃多了你不消化,又睡不著。”
趙可兒嘟嘟囔囔,似真似假地抱怨:“錢舟橋,你沒發現你管得越來越多了嗎?”
先是賴在她家不走,現在不僅包了她家日用開銷,還開始管起房東的個人習慣了。
錢舟橋:“我這都是為了誰?”
趙可兒默了幾秒,突然地另起一個話題,“我們找個時間去孤兒院吧,去做做好事,獻獻愛心。”
錢舟橋也不問為什麼,只是說:“可以,剛好有一家我常去的孤兒院,我們可以一起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趙可兒看著通話記錄,整張臉處在路燈光影與車內的交界處,時明時暗,讓人看不清楚情緒。
明明是自己的提議輕而易舉被採納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很複雜。
像趙可兒懂秦笙,說秦笙是一個道德感強的好人。
秦笙也完全明白趙可兒的想法,她身上的防沉迷禁制似乎比別人強很多。
她習慣於接受事物的短暫性,不持續性,尤其是愛情。
談戀愛對她而言,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
吃到了好吃的飯,會開心;吃到了不好吃的飯,會吐槽,然後下一頓繼續。
談戀愛也是如此,一段開心的戀愛就享受,一段不開心的戀愛就分手。但從來沒想過不談戀愛,或者只談一段戀愛,和一個確定的人選。
因為愛情是會變化的,荷爾蒙的分泌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當一段感情慢慢趨於穩定,趙可兒第一反應不會是考慮什麼時候進入下一個階段。她只會恐慌,恐慌即將消逝的激情濾鏡後隱藏的問題。
從她的經驗來說,無一例外,平淡的感情更能暴露矛盾,往往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趙可兒在車裡坐了許久,坐到秦笙發訊息問她有沒有到家,她才緩緩啟動發動機。
車內安靜,車外風聲呼嘯,她表情平靜,不知為何卻又散發著一股莫名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