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秦笙的回答，秦媽媽也不氣餒，自顧自地說：“你之前說考公務員太難，不一定能考上。我特意問了你琴姨，她說不難，好好準備都能考上，他兒子就是。在家學了大半年，一下就考上了。”
秦笙都沒好意思拆穿她媽天真的幻想。
難不難，根據考沒考上的前提是兩個不同的話術。
再說了，剛還說大學一畢業就考上了，現在又是在家學了大半年，誰知道是一次考上的，還是巡考好不容易中了一個...
秦媽媽絮絮叨叨地說完自己想說的，半天沒等到秦笙接話，只得自己繼續說下去：“阿笙啊。”
秦笙從廚房走出來，打斷秦媽媽的下一句話，“媽，我還是好睏，我再去睡一會兒。”
秦媽媽懷疑地看著她，“昨天晚上不是十點就睡了嗎，怎麼還這麼困？”
秦笙：“嗯，就是困。”
秦媽媽：“你說你都多大人了，和可兒兩個人在一起還只會瘋玩...”
“......”秦笙替自己辯解，“也不算瘋玩吧，就是平時工作忙沒時間...”
這句話給了秦媽媽發揮的機會，她幾乎是迫不及待打斷了秦笙的話。
“我就說你這個工作太忙太累，不適合女孩子。哪有女孩子，經常要加班的，連週末都休息不了。況且你還是個病號，你們老闆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秦笙一邊聽一邊心裡暗自吐槽，現在哪個女孩子不加班的。有的女孩子你要是不讓她加班，她還說你性別歧視。
“我聽你琴姨說，她兒子每天朝九晚五，下班準時，從不加班，又輕松又自由。下班了，還能和女朋友約個會什麼的...”
說到約會，秦媽媽想起了什麼，瞥了一眼秦笙。
秦笙滿臉無辜地回視她。
秦媽媽恨鐵不成鋼道：“你和小趙最近怎麼樣了？你說說你，他工作忙，你也沒時間，哪還有機會相處，培養感情。”
“......”秦笙無奈，完成女兒日常陪伴的任務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她打了個哈欠，沒答話，直接進了臥室，門一關，隔絕外面所有動靜。
說困是真的，躺到床上意識活躍，睡不著也是真的。
她把自己攤平，四肢展開成一個大字，眼睛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昏暗的房間裡，窗簾縫隙透著外邊些許的天光，也並不明亮。
考公啊，難道宇宙的盡頭真的是考公考編嗎？
身體健康的時候，不覺得考公考編是什麼難事，嘴上說著難，心裡想的是隨時都可以去考，在應試年齡截止前都可以。如果去考的話，應該也能上岸。
等到真做完手術了，反而連考公考編的想法都不敢有了。
推辭是，考公考編難，上岸後也不一定比現在輕松，說輕松的都是倖存者偏差。
實際是，秦笙輕輕觸碰自己的脖子，再輕的力度，神經反饋總和其他地方存在區別。
她在手術前搜尋術前術後的經驗分享，和某網友術後相親慘遭拒絕一樣，也有網友考公過五關斬六將到了體檢這一步，慘遭被刷...
盡管她現在除了每天吃藥以外沒有更多感受，但總有一些時刻和細節，在不經意間悄悄出現，提醒她，已經和旁人不同了。
她想起了病房裡隔壁床的那個姐姐，半切手術後，又過了十年才做的另外一邊的半切手術。生活、工作、婚姻似乎都沒受到太大影響。
當時不覺得，現在突然有點羨慕。自己十年，二十年後也會這麼平淡又幸福地生活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