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遲疑地點頭：“是吧？應該是的吧。”
趙可兒這下沒忍住，一手扶額，一臉對秦笙沒眼看的表情。她就說吧，秦笙這種純到不行的純愛戰士，最容易多想。
現在兩人還沒有在一起，已經開始思考會不會影響趙仁翊的醫生前途，擔心他的醫生口碑。
只是，“你的主治醫生又不是他，是方元方醫生，趙仁翊頂多算是你在醫院重逢的高中同學，恰好又在給你治病的科室工作。”
“就算是這樣，你倆也是高中同學身份在前，醫生和患者的關系排後。”趙可兒看了眼秦笙，明顯察覺到這是秦笙能說出來的，最容易開口的一個理由。
客廳再次陷入安靜，小雙人沙發上，兩人各自佔據沙發一邊，中間隔了點間隙。
良久後，秦笙看了眼時間，“先睡覺吧，不早了。”
十一點。是秦笙生病後每天雷打不動的睡覺時間。因為醫生說熬夜會導致身體激素紊亂，引發一系列的問題。
而趙可兒的睡覺時間是十二點以後，她平躺在床上，腦子清明無比。
醫生，患者，醫患關系？秦阿笙這個腦子怎麼想的，談戀愛需要考慮到這一步嗎？還是說，是她自己在乎這樣的身份差異，醫生和患者，天然的不對等關系。
秦笙呼吸聲均勻，像是已經入睡。
趙可兒悄悄側身看著她，小夜燈的光矇矇亮，藉著這點微光，趙可兒勉強能看到秦笙脖子上的傷疤。
沒有剛手術完那樣可怖的傷口，也不像貼著減張貼時的猙獰，現在就是一條不粗不細的紅色傷疤線，看著外表層傷口已經癒合，內裡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完全長好。
也可能永遠也長不好了，不會在以前一樣了。
聽秦笙說，二刀患者不好做手術是因為，第一次手術後，傷口下面的肌肉、血管神經等會發生粘連，導致第二次手術難度增加，只有少部分技術過硬的醫生才願意接受二刀患者。
趙可兒的手虛放半空中，隔著空氣感受秦笙脖子上傷口的形狀。
所以你在擔心這個嗎？趙可兒不確定地想。
就算傷口恢複了，傷口裡面也不可能恢複如初，阿笙你擔心的是這個嗎，害怕自己沒辦法以正常人的身份去進入一段感情？還是擔心，沒辦法在感情中得到正常人同等的對待？
另一側床頭櫃上，秦笙手機屏亮起又熄滅。
趙可兒想到什麼，輕手輕腳地翻身，拿著手機出去了。
“你好，我是趙可兒...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趙仁翊一動不動地坐在書桌前，回到家後，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他眉頭微皺，似乎是遇到了難以突破的難關。
阿笙：【我到家了，謝謝你，今天晚上很開心。】
趙仁翊：【嗯，早點休息。】
讀完置頂聊天框的資訊，趙仁翊的眉鎖得更緊了。隔著螢幕，他能想象到秦笙客氣疏離的模樣，好像，他真的就只是一個許久未見的高中同學。
趙仁翊手指忍不住往上滑動，一字一句地看著聊天框內容。他進手術室的日程很多，秦笙大部分回複的資訊都是在忙碌的工作時間內。
每天他們以早上好開啟新的一天，分享三餐，分享工作上、生活中的一些瑣事。
主要是秦笙在說，他拋下一個鈎子，秦笙就會忙裡偷閑地給他解釋。用秦笙的話來說，就是每天工作時間是和朋友分享交流慾望最強烈的時刻。所以她總能及時地回複，甚至回答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