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忙人今天能準時下班嗎？”他故意用輕松的語氣問。
其實正常上下班對人身心造成的影響有限。在充足的下班時間內，大家可以透過回歸各自的生活得到恢複和療愈。
但加班不一樣，把有限的下班時間壓縮，有壓力的上班時間延長，此消彼長，帶來的影響也是如此。
趙仁翊不常把秦笙當作病人看待，只提醒自己秦笙身體不太好，自己需要更加關注她的身心健康，讓她開心。
接連一週的加班，變短變少的聊天訊息，以及逐漸逼近的碘131治療，讓他不自覺想要喚起秦笙身為病人的自覺，好好對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莫名的，秦笙有種小學生被老師抓住沒寫作業的心虛，她不自覺對著電話點頭，訥訥道：“應該可以，拍攝進行的很順利。”
“那就好。”趙仁翊有很多話想說，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最後只說了一句，“你看天氣預報了嗎？”
突入其來的問題，問得秦笙摸不著頭腦，“嗯？手機有天氣功能。”
趙仁翊低笑幾聲，附和道：“嗯，手機有天氣功能。”
“......”秦笙無言地開啟天氣app，氣溫零下五攝氏度到零上三攝氏度，天氣下雪？
嗯？秦笙又認真看了一眼，是冰藍色的六角雪花，她記得自己早上看的時候好像沒有這回事兒？好吧，也可能她壓根沒看。
趙仁翊溫柔地說：“天氣預報通知今天可能會下京市今年的第一場雪。阿笙，我可以約你嗎？”
這是秦笙第一次聽趙仁翊叫她的暱稱，她聽過輕快的叫法，也聽過沉重的語氣，第一次發現原來“阿笙”兩個字可以被叫得這麼繾綣纏綿。
她恍惚分神了幾秒，趙仁翊沒出聲，安靜地等待她的回答。
這是他第一次約秦笙出來單獨見面。本來進度不應該這麼慢，可是兩個人都很忙，加上秦笙還處於尚在恢複期的情況，很難有合適的機會見面。
趙仁翊有些緊張，放在兜裡的另一隻手緊握成拳頭，微揚的嘴角不自覺地抿起，腦海裡複雜的想法一一閃現。
阿笙今天跟拍攝現場，應該很累，晚上需要好好休息。
可今天是拍攝最後一天，拍攝進度很順利，預期會結束得比較早，可以出來吃個飯。
阿笙會不會只是把我當個網友，不太想要網友面基？
現在單獨見面可能還太早了一點？是不是應該等阿笙完成碘131以後會更好...
等待的每一秒，都會消耗一點趙仁翊的信心和勇氣。他沒談過戀愛，沒追過女孩子，也不會想當然的以為追求女孩子和學習一樣，只要努力就會有收獲。
他知道阿笙對他有好感，但他也能感覺到阿笙隨時可能會後退的情緒，她好像有什麼顧慮。
“好啊。”秦笙幹巴巴地回了簡短的兩個字，突然感覺有點渴，舔了舔幹澀的唇。
趙仁翊不會錯過肯定的答複，周身寒氣瞬間消散，眉眼帶笑，如春風拂面。
“那就說定了，你晚上幾點下班，在攝影棚還是在公司，我去接你可以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秦笙忐忑的心安然落地，眼睛輕輕彎著，聲音柔軟，“你四點不是要做手術嗎？”
趙仁翊：“嗯，老師今天就安排了這一臺手術，不是複雜的病例，一個半，兩個小時內應該能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