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下意識擺出客套的笑容，“好的，我馬上過去，謝謝。”
薛求華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工位。
秦笙自然地轉頭回到電腦前，不動聲色地掩飾好自己的尷尬。
嘶，又是熱臉貼冷屁股的一天，好尷尬。
“咚咚...”秦笙收拾好需要彙報的資料，敲響陳嵐辦公室的門。
“請進。”陳嵐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來。
推開門，一陣微冷的氣流撲面而來。辦公室裡暖氣溫度開得比較低，對比辦公區有一定的溫差，秦笙不禁打了個寒噤。
“嵐姐，你找我？”
陳嵐放低手中的檔案，提了提鼻樑上下滑的金絲眼鏡，“嗯，阿笙，你先坐一下，我看完這一點我們再聊。”
秦笙坐在沙發上，久違地有種坐在老師辦公室裡面，等待老師公佈分數的心情。
她輕晃了下腦袋，把這種奇怪的想法丟擲腦外。
雖然最近快到年底了，但離年末績效考核還有一段時間。而且算上她下半年的請假，考核成績不會太好，她不應該有太高的期待。
“阿笙？”陳嵐放下檔案，起身走到秦笙對面的沙發坐下。
秦笙這時才注意到，陳嵐只是簡單穿了一件寬松的灰色針織裙。對她來說略低的室內溫度，對陳嵐來說剛剛好。
“嗯，嵐姐，有什麼事嗎？”秦笙連忙收回自己亂竄的視線，將注意力集中。
陳嵐笑：“沒什麼事，有段時間沒跟你聊天了，就把你叫過來聊一聊。”
秦笙抿唇微笑。
陳嵐好似漫不經心地丟擲話題：“之前太忙了也沒來得及問，複查結果怎麼樣，手術是不是很成功？”
秦笙低頭斂眉，內心輕輕嘆了口氣，該來的始終還是會來的。
她調整好心態，抬頭直面陳嵐關切的眼神。
“手術很成功，不過再過一段時間我可能要再請個假，去做一些後續治療，鞏固手術效果。”
“這樣啊。”陳嵐沉默了一會兒，又問：“身體比較重要，你準備請多長時間？”
秦笙不確定具體的治療方案，稍微預估了一下，“可能一兩周左右。”
“嗯？”陳嵐疑惑，她沒記錯的話，秦笙之前手術只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怎麼後續治療請假時間還要更長。
秦笙不知道怎麼解釋，也不想開口說這是一種放射性治療，為了不影響其他人，她必須自己隔離的時間長一點。
和癌症相比，放射性治療更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
最終，她只能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陳嵐想了想，又問：“那這次治療完就結束了嗎？還是會有幾個治療療程？”
秦笙坦白說：“要根據治療效果，才能確定有沒有下一療程。一般來說的話，最多兩個療程。”
第一次碘131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可能是劑量不夠，攝碘效果不好。如果是第二次也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只能說明碘治療不是合適的方法，也就沒必要繼續做了。
“嗯，我知道了。”陳嵐點頭，慢慢起身準備回到辦公桌後面，“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秦笙搖頭，手指攥緊了手中的檔案。
“那你先出去吧，工作不要太拼，注意身體，好好休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財富...”陳嵐語氣一如往常，是關愛下屬的風格。
可莫名的，秦笙好似聽到了可惜，又好像收到了放棄通知，一股超越屋內低溫的寒意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
她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但好像又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