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拿起手機,開啟常用軟體介面,毫無興致。
密密麻麻的文字,花裡胡哨的圖片,一切都宛若擾人清靜的過客,入不了眼,更進不了腦。
“哎,剛剛是誰找宋醫生?”
諮詢處突然傳來訊息,秦笙幾乎是一躍而起,快步走到護士面前。
“您好,是我。”
護士:“宋醫生現在在三號彩超室,你可以過去找他了。”
“好的,謝謝。”
走進就診室秦笙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走廊兩側是各個彩超室,門口三三倆倆的人,或坐或站。有人面露憂色,也有人喜笑顏開。
忽然的,秦笙的腳像灌了鉛一樣,踟躕著,難以前行。
她奢望,自己先前的診斷結果是誤診。
又清楚地知道,誤診的機率有多小。
“沒事,就算不是誤診,也可以知道能不能做消融,消融就是個微創手術,還有人做完消融手術,當天就回去上班了...”
秦笙是這樣想的,她也是這樣跟宋醫生說的。
“宋醫生您好,我是昨天線上上問診的秦笙......我想問一下,我的情況可以做消融嗎?”
宋醫生笑得很溫和,聲音也很有禮:“我記得你,能不能做消融要看有沒有淋巴結轉移,沒有的話應該是可以的。”
聞言,秦笙眼睛亮了一下,只要能做消融,那結果也還不算壞。
老祖宗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現代人沒那麼講究,但總也還是對動手術,在身體上動刀子保持敬畏。
做彩超時,宋醫生在探頭上塗抹一種耦合劑來提升探測準確性。
耦合劑混著探頭的溫度,剛接觸到面板時冰冰涼涼的。
慢慢的,隨著人體溫度升溫,變得溫熱。
此時,醫生又會在探頭處補充耦合劑,黏膩的膚感讓人感覺並不好。
秦笙無意識地握緊拳頭,感受著探頭在脖子左側,右側,來回掃過。
有時是平直地掃過,有時又會返回過來,加重力度,在某個區域重點探測。
每當這個時候,秦笙就會特別緊張。
但又時刻牢記醫生的話,“放輕松,別緊張。”
小小的彩超室,有宋醫生,記錄員和秦笙三個人在。
宋醫生和記錄員的對話簡潔又清晰。秦笙知道自己聽懂了大部分,仍心懷僥幸,期待那為數不多的少部分可以讓她翻盤。
“你已經做過穿刺了,是嗎?”宋醫生坐到電腦面前。
秦笙一邊擦拭著脖子上黏膩的液體,一邊忙不疊拿出自己準備好的病歷。
她發現甲狀腺結節已經三年了,前兩年都沒什麼太大變化,正如人們為甲狀腺癌親切取的暱稱一樣,“懶癌”,發展速度很緩慢。
但在今年體檢中,本應繼續保持低存在感的甲狀腺重拳出擊,陡然長大,讓人猝不及防。
說來也奇怪,體檢之前,秦笙並沒有感覺有任何身體不適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