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到毫無人性
“知錯能改就好~那樹枝是很寶貴,恐怕要過個幾十年才能長回來……好在我等得起。”百蝶語氣慵懶隨意,彷彿數十年光陰對於她來說不過彈指一瞬。
幾十年……這是樹還是地衣!慕容淩娢只敢把吐槽壓在心裡。
“說起來,你在醉影樓呆了半年了吧?”不等慕容淩娢回答,百蝶又繼續說道,“翅膀長硬了,自然要出去遊歷一圈。但俗話說的好,出來混,總還是要還的。想當主角,總會撞到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哦……”
“總之就是,你的命很重要,千萬別再因為中毒什麼的掛了。”百蝶說著,遞給了慕容淩娢一個手指大小的鏤空雕花盒子。
慕容淩娢開啟一看,裡面裝著一根銀針。
“銀針驗毒根本就不靠譜吧?”
“這怎麼會是銀針呢,你也太小看我的能力了。”百蝶有些激動的說道,“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靈骨!兩百年的竹葉青靈骨!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完完整整剔出來。不僅能驗毒,還能化解人類研製的大部分毒藥。”
“靈骨?好神奇誒!”
“所以說,我都把這麼神奇的東西給你了,你要怎麼報答我呀?”
“這個……不算是我的工資或者員工福利嗎?”慕容淩娢一臉懵逼,感覺剛剛白興奮了……好尷尬。
“切,我說過你有工資嗎?是分成!這半年你演出雖然熱度不錯,但收入沒多少。管你吃住幫你養馬已經是福報了。你們人類總說什麼禮尚往來,你不該回贈我點東西感謝我給了你工作嗎?”
“什麼?還要我給你送禮?”慕容淩娢被氣得不輕,雙手環抱將頭扭到一邊,難得硬氣地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要是想謀殺朝廷命官,那就動手吧。”
“……”百蝶一時沒反應過來,眯著眼睛皺起眉頭,愣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往常的神情,嗤笑一聲道,“呦,上岸了,架子立刻就端起來了?放心吧,醉影樓現在還不缺房梁和柱子,用不著你的肉身。我是想問,柳茗送的簫,你還留著呢吧?”
“何止是留著!”慕容淩娢一拍大腿,聲音都高了好幾分貝:“我簡直是把它當神器供著,動也不敢動,拿也不敢拿……雖然那東西看起來就很值錢,但你應該不缺這種文物級別的樂器啊……”
“這你就別管了,我就想要那把簫作為回禮。你給還是不給?”
“玉簫啊……好說好說。你自己去拿可以不?我實在不敢亂碰那東西了。馬上就該被分配工作了,再中毒暈倒多誤事啊……”
“行~我來處理。”百蝶站起身,嗖得一下竄出窗戶,過了幾秒又嗖得竄了回來,手中已經拿著那個裝有白玉簫的盒子。
慕容淩娢可算知道,韓哲軒那翻窗戶的壞習慣是被誰傳染的了。
……
當天中午,皇帝設宴,親自宴請本次科舉入仕的莘莘學子,慕容淩娢也在受邀的人中。
畢竟是封建社會統治者的邀請,慕容淩娢必須去,並且帶著一副吃瓜群眾的態度,想要見識一下帝王親設恩榮宴的排面。
宴會被設在禮部,帝王居於廳堂正北,其餘參宴人員被安排在了露臺的東西兩側。
慕容淩娢坐在東側,上方應該都是比自己名次靠前的學霸大佬,清一色的不茍言笑面癱臉,對於慕容淩娢這種輕微臉盲症,區分度幾乎為零。就連平日總帶著溫潤笑容的張祁淵,今天也是眼瞼微垂,神情漠然,拘謹得很。
經過一圈觀察,她確定了這個時代是“以右為尊”,因為本次會試的主考官韓皓澤,以及其他幾位皇親貴胄,都坐在皇帝右手一側,也就是自己的對面。
慕容淩娢的目光像教室裡的蒼蠅一樣,輕描淡寫地繞著露臺四周轉了幾圈,本是無意掃了一眼韓哲軒,卻再也冷靜不下來了。
他是在玩手機吧!慕容淩娢一個瘋狂的想法如彈幕般蹦了出來。韓哲軒一隻手放到了桌子以下,頭微微向下偏,另一隻手規規矩矩的放在桌子上。也許在古代人眼裡,這個坐姿最多算是不合禮法,但容淩娢一眼就能看出,這和大多數在教室偷玩手機的學生的姿勢一毛一樣!
他在玩什麼呢?應該不是那些常規手遊,或許是在逛某些狗路過都要被扇兩巴掌的社交軟體吧。話說這是個可以有ifi的年代嗎?
慕容淩娢糾結著這個問題,絲毫不在意周圍發生了什麼。值得慶幸的是這種宴會的禮節並沒有她起初想的那麼複雜,就像是聽老師前輩領導上司的嘮叨一樣,只要裝出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捧場,沒人管你是不是真的心誠。
當宴會正式開始時,兩排侍女徐徐入場,給在場賓客斟酒。慕容淩娢端起酒杯,學著其他人的樣子敬謝天子,再將酒一飲而盡。然後,就悲劇了……
一股辛辣的氣息流入喉嚨,又從喉嚨上升到了鼻腔內,眼淚很不自覺地在眼眶裡打轉,頑強的不流出來。
慕容淩娢控制住自己想要咳嗽的沖動,悶悶地低下頭——她總感覺低頭時眼淚是最不容易流出來的。
小心翼翼地揉揉眼,慕容淩娢已經把能想到的髒話全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千言萬語化作文明用語——為毛只有酒!連口水都不給!太任性了!太不人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