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磨蹭!”茉莉略顯粗暴地拽起慕容淩娢,卻又細心地幫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百蝶叫你過去,你應該知道要做什麼。趕快準備,別讓客人久等。”
“可是那邊人那麼多,我……我腰疼,能不能休息一次?”
“不行。”茉莉不由分說,拽起慕容淩娢然後跳到了二樓。
“蕪湖——厲害……這算是妖術還是輕功?”
“誰會沒事用妖術,麻煩而且惹人懷疑……”茉莉把慕容淩娢按到梳妝臺前,並且從抽屜裡拿出了落灰的妝粉,螺黛,胭脂,花鈾等物。
“不是妖術……那我可以學了?”
“也許。”茉莉說著往她臉上糊了一層妝粉。
“這這這……是鉛粉嗎?不是有毒嗎?我不要用!”慕容淩娢表情十分誇張,就像有人向她潑硫酸了一樣。
“不是鉛粉,是用粟米和香料製成的香粉。”
“那就好……”
爭執不過茉莉,又不敢惹百蝶,慕容淩娢只好任由茉莉擺弄自己,反正就是去彈首曲子,一會兒就能回來,她這樣自我安慰。
茉莉挖了一些黛粉,給慕容淩娢畫了一雙秋波眉,沾取胭脂,用指尖抹在慕容淩娢眼皮上隨意揉了揉,奇跡般暈染地很成功,然後又在她的額頭上貼了一片櫻花形的花鈾。
“好了。”茉莉將面紗遞給慕容淩娢。
“哇噢~”慕容淩娢得意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自戀的不能行。茉莉這次的十分鐘速成妝容竟然出奇地合適:“我老好看了!”
“別太自戀了,做好表情管理。”
“嗯嗯。”慕容淩娢帶上面紗,忍不住又湊近了鏡子再看,面紗遮住了大部分的面龐,但是卻更突出了那雙靈動的眼睛。她的眼睛算不上格外精緻,卻是很好看的杏仁形,經過胭脂的修飾暈染,更顯得流光婉轉,墨色的雙眸充滿了靈動與生機,如同四月芳菲,令人心嚮往之。
“下面人都等著呢。”茉莉冷淡的語氣再次打斷了慕容淩娢自戀的幻想。
“哦……”慕容淩娢不情願地起身,一邊換那套庭蕪綠的衣裙一邊問道:“百蝶有規定要我彈什麼曲子嗎?”
“沒有。”
“那就好。”
“你因該知道這次宴會的正式程度,所以……別亂來。”茉莉警告道。
“放心放心,怎麼可能亂來。”慕容淩娢極其有誠意地點點頭。她是倔強,但不傻。理想,追求和特立獨行在性命面前,輕如鴻毛!今天醉影樓來的都是大佬,給她三個腦袋她也不敢搞砸。
下到一樓大廳,慕容淩娢從屏風後走出來,那把古琴已經擺在了眾人席位之間,正對著韓辰耀,和張祁淵距離也很近。
韓辰耀雖“醉眼朦朧”,但效率極高地把慕容淩娢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得出結論:“嘖,實在一般……不能近看。”
慕容淩娢餘光掃過在座的各位大佬,心裡更慌了。她心理素質不好,強壯鎮定地彈曲子還可以,但只要一說話,恐怕還會帶著顫音。
所以慕容淩娢二話不說,唐突地坐下來就開始演奏。
“還不解風情……”韓辰耀低聲喃喃著,假裝不經意間與張祁淵産生眼神接觸,悄悄擠眉弄眼,沒想到張祁淵無視了他,面色如常地移開了視線。
聖上欽許的聞喜宴,畢竟要講尊卑秩序。大庭廣眾之下為了避嫌,張祁淵也不好專程去埋怨韓辰耀,甚至不能表現出疑惑和不悅。
韓辰耀或許只是好奇罷了……張祁淵越想越後悔,自己就不該將白綾的事告訴他!他今日這樣大張旗鼓地鬧上一出,恐怕會給白姑娘造成不小的困擾。她似乎不習慣熱鬧的氛圍,今日被迫為眾人演奏,想來也不會開心。席間聽眾皆是新貴,若有人將“皇子點名相邀獻藝的歌伎”宣揚出去,恐怕會給她添不少麻煩。她那樣愛財,若是遇上好事之人以錢財相逼,又該如何是好……張祁淵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煩悶,完全沒有心思欣賞白綾今日所彈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