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出道!
“柳茗啊,換首新曲。如果彈得好呢,爺重重有賞!如果彈不好,哼……”
聽那酒暈子用僵硬的舌頭胡言亂語,慕容淩娢這才意識到,他就是藉著酒勁,無差別威脅恐嚇發酒瘋。
“《陽春白雪》可好?”柳茗柔和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膽怯。
“聽得耳朵都起繭了,換一首!”
“《漢宮秋月》……大人意下如何?”
慕容淩娢跪伏在地上斜眼觀瞧,看出了柳茗的手在微微發顫。
“你聽不懂嗎!爺要的是新鮮玩意,那些……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哼,醉影樓的花魁……也不過如此……”猥瑣酒暈子瞪著銅鈴大眼,丟出了一個酒盞,瓷片在地面迸濺,幾片碎片劃過了慕容淩娢的臉頰和手背。
眼見他還在發瘋,甚至又舉起了手邊的羊脂白玉壺,慕容淩娢鼓起勇氣,心想橫豎都是被折騰,不如博一把!她俯身朝著那人的方向,平生第一次磕了個響頭,沒把握好力度,一聲悶響,疼得想流鼻血,但成功引起了酒鬼猥瑣大叔的注意。他喘著粗氣放下酒壺,狂躁地瞪著慕容淩娢。
“請大人息怒!柳茗姐姐前幾日身體不適,沒來得及排練新曲……”慕容淩娢強忍著頭疼說道,“若大人想聽,奴婢倒是學了些皮毛……”
“就你?”猥瑣大叔瞥了一眼慕容淩娢,“少說廢話,會什麼就彈什麼。利索點!”
“是!慕容淩娢這回只是輕輕磕了個頭意思一下,從柳茗手中接過琵琶後便開始彈奏。
這首曲子雖然節奏上明顯有二十一世紀的特色,但極具古韻,琵琶聲宛如活潑輕盈的精靈,跳躍而出,布滿整個房間,就連氣氛似乎都變得柔和了。
“嗯,確實新奇。”猥瑣大叔眼見沒辦法繼續找茬,只能惡狠狠盯著慕容淩娢。
慕容淩娢不敢直視他充滿戾氣的視線,一直故作鎮定地微微低著頭,彈完了前奏部分,便跟著樂聲唱了起來。
“光影斑駁雲隱霄,翠竹掩映歸途遙,風清拂柳葉婆娑,黃雀啼鳴情可昭……淺蛟入澗落幽蘭,錦鯉初出碎鏡喧。遠逝翕忽自在騁,躍升成翼覽潭淵……扶搖直上擊長霄,回首前塵難再瞧。展翅宏圖尤可待,今朝離去定當還……”
慕容淩娢唱的並不算多麼優美,不過既然在場的沒有人聽過原版,她也就隨心所欲地唱了起來。幸好這首歌她在之前不知聽了多少遍,歌詞背的很熟,稀裡糊塗也能順下來,敷衍一個借酒勁鬧事的瘋子倒也足夠了。
“好,有……有點意思!”那人喝了口酒,大聲嚷著,拍手叫好。
“大人謬贊……”慕容淩娢生怕他再發瘋折磨人,想找機會開溜,“小人還有其他差事要幹,請恕小人先行告退……”
慕容淩娢抬頭一看,那人送到嘴邊的酒杯突然停住了,因為飲酒過量而通紅雙眼死死盯住著,彷彿要把她刺穿。
糟糕,有點太心急了……慕容淩娢嚥了口吐沫,臉色煞白。
“我,讓你走了嗎?”陰沉的話語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大人息怒!”慕容淩娢再次跪倒在地,不敢多言一句。
“算了,今天……爺高興!饒你一命。”他大手一揮,慕容淩娢如釋重負地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