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
李雲岫看向言懷箋,對方卻只是撇過頭去,看著遠方,並不能分辨她的表情。
“對了,還沒恭喜你呢。懷箋,畢業快樂。你之後。。。”
“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好到可以輕鬆地討論這種話題的地步吧?”言懷箋沒有轉過頭來,只是繼續看著遠方,冷冷說道,“我曾堅信,自己未來是一定會留在海岸的。”
海岸?!
言懷箋輕飄飄的一句話,李雲岫只注意到了“海岸”這個重點。
言懷箋。。。想留在這?
這。。。意味著什麼,當然也不用明說了。常年籠罩著灰暗色調的海岸,年復一年的戰爭,如若不是心志堅定又實力強勁的人,怎麼敢說出留在這裡的話。可龍潛可以,言懷箋也可以。
比起資質平庸又似是無慾無求,他們兩個似乎才是更加勢均力敵的一對。
這麼說來,李雲岫才發現,自己對言懷箋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瞭解,她為何費盡心思要從土系轉成木系?為何身為言家大小姐,卻還要身先士卒得跑來當那麼辛苦的御外軍?她的身上,到底還有什麼故事?
只是,看今天的氛圍,想必對方也是不願意與自己深談了。
氣氛就這麼冷著,直到另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這片寧靜。
李雲岫此前也是見過這人的靈學院土系總教官管賢,雖然不過是出身平凡人之家,但卻以其過人靈術實力和高風亮節而備受眾人尊敬,性格平易近人,所以在學徒們中風評也很好。
只不過,看得人多了,李雲岫也大概能感覺到,管賢遠沒有他看上去那麼簡單。倒也不是說他陰險狡猾,但明顯也是有些城府的。
而管賢也開始打量起面前的這個女孩。他也是有印象的。當年,李雲岫因隱瞞自行離開學院的符檸行蹤而被遊寅責罰,還是他出面調停。這幾年不見,當年那個畏畏縮縮的女孩似乎也成長了些,眼神裡逐漸閃現的沉穩和堅毅著實令人眼前一亮。
“你這些年,似乎也經歷了不少啊。”管賢笑了笑。
“管教官,您還記得我?”
“修煉一年便被退學的人,倒也是靈學院歷史上破天荒第一次啊。”管賢說罷,又看著旁邊的言懷箋,笑道,“懷箋歷盡艱難從土系轉成木系,也是靈術界的頭一遭,某種意義上,你們還真挺相像的。”
說到這件事,李雲岫還是不自覺地紅了臉。即使是說著這番戲謔的話,對方臉上卻依舊是那般和煦的微笑,倒真讓人看不清他到底是何意思了。
但對於因為這種事而和李雲岫相提並論,言懷箋的嫌棄卻都明晃晃地寫在臉上了。
管賢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還繼續在這和稀泥,一邊說著,一邊還搭著兩人的肩膀,似乎還真的想當個和事佬似的。
但很快,李雲岫便覺出不對勁了。
從肩膀上,重重地傳來一股絕不算善意的土系靈力管賢在試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