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的地牢,陰暗潮溼,暗無天日,和地面上的大宅院完全是光明和黑暗般對比鮮明的存在。
而言懷箋名義上的言家大小姐、實際上被人輕看的私生女,此刻正被關在這地牢裡,四肢被沉重的抗靈力鐵鏈束縛著。
言恆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眼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箋兒,你到底想幹什麼?”
言懷箋也不回答,冷笑了一聲,反問道:“木槿阿姨到底去哪了?我的生母,真名到底是什麼?”
話音剛落,對面的言恆臉色整個都變了,鐵青的面孔霎時變得慘白,眼神裡也充滿慌張:“你。。。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她們是我的生母和姨娘,難道我不該知道嗎?!你到底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父親?!”言懷箋激憤地嘶吼著,這聲勢把言恆都給嚇了一大跳。
對這個女兒,他是有愧疚的,也一直知道她對自己的過去頗為在意。但沒想到,在明令禁止一眾知情人士洩露相關資訊的情況下,言懷箋還能憑自己一人之力調查到這個地步。
這已經算是相當強的執念了。
到這個地步,言恆也無法再對她隱瞞了。雖然言語中,他一直有在避重就輕地推卸自己的責任,但言懷箋還是從他的講述中,結合自己的調查,補完了自己父母過去真實的故事。
那是早在言恆與白水歡結識之前的事了。
當時正當青年的言恆,也曾意氣風發,年少輕狂。在一次外出遊歷來到楊禾州,卻不幸遇到劫匪偷襲,身受重傷,被路過的秦家長女秦水仙救了下來,並悉心照顧。
兩名年紀相仿的青年男女,自然很聊得來,一來一往之下,當然還生出了超出友情的情愫。然而,當時的秦水仙早已許配他人,但已為人婦的她卻為了這禁忌之戀隱瞞自己的已婚身份,在得知言恆家裡對血統傳承的嚴苛要求後,更是謊稱自己就是土系術師。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對言家顯赫家世的追求就是了。
言恆並沒多懷疑,也想不到對方為了這露水情緣能做到這種地步。
他把秦水仙帶回了荒洪州,並介紹給了家裡人。奈何長輩們都是見過世面的,這謊言沒多久就被揭穿了。他們堅決地拆散了這兩人,言恆囿於家族規則,也沒有多做反抗。
但是,這件事並沒有結束。
不久後,言家為了徹底斷了這段孽緣,便給他與白水歡說親。兩家亞洋大陸最古老的土系家族聯姻,自然是聲勢浩大,辦得也熱熱烈烈的。
但是在他們新婚第二天,秦水仙便找上了門,還帶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這件事當時是在府裡是掀起了軒然大波的。堂堂言家少爺,不僅在婚前與人有私生女,還是和一名已婚的外系女子!
不止言家長老氣憤不已,白水歡氣得不行,帶著家族長老裡討說法。
最後,兩家為了不讓家醜外傳,商議著壓下這事。而秦水仙,言家自是不可能接納,只是,對於她所抱著的剛出生的言懷箋,族內卻有不同意見。
因為,她具有先天土靈根。
言家趕走了秦水仙,但接納了血統並不算完全純正的言懷箋,並把她歸在白水歡門下,以言家大小姐的身份培養至今。
言懷箋看著眼前的父親,他揹著手傲然挺立,但飄忽的眼神卻出賣了他內心的忐忑。言懷箋慘笑道:“吶,父親,你真覺得,這種事能瞞一輩子嗎?說是相關人士都要隱瞞關於我的真實身世,但我還不是一懂事就知道了。也是,憑言夫人那生怕我不知道的樣子,還有我那嘴巴把不住關的弟弟妹妹,這事沒傳出去,都已經算是奇蹟了。”
“箋兒,我知道你有怨氣。但是,你現在也知道了,這事真的不怪我。畢竟你母親從頭到尾就一直在欺騙我,走到這種結局,也算是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