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寅一邊在一排排的學生們之間慢慢遊走,一邊用鏗鏘有力的聲音指導訓練:“下午的課程,是進行穩定的靈力化生。不管你們剛才在展示的時候,一瞬間能爆發出多大的靈力,如果不能使之成為穩定的狀態,那這種全憑運氣的暴擊,在實戰中只會成為拖累戰局的定時炸彈,毫無價值。而要化生出穩定的靈力,首先就要能正確感知身體裡的靈力流動,然後讓各處的靈力保持在同一強度和濃度,並以穩定而儘可能快的速度從靈根運轉到手掌,此時不要急於化生出體內,記住這個感覺,這,就是你自己目前最好的穩定狀態。。。”
站在前排的李雲岫全身僵硬,明明還是大夏天,但從自己口中撥出的氣卻彷彿自帶寒意。
自己偏偏最大的問題就是靈力化生不穩,今天還就撞上這個了。
不同於身旁其他同學那般輕而易舉地舞動手中的木系靈力,李雲岫的手掌上彷彿在上演一場永不停歇的鬧劇,小小的靈力如沸水中冒出的氣泡,冒出,啪破了,再冒出,啪又破了,四面八方傳來無情的戲謔和嘲笑,此刻都彷彿成了這一場景的背景音樂,飄揚在悶熱的操練場上。
在嘗試過幾次指導後,遊寅發現這愚鈍的學生卻完全沒有長進,他只能把這解釋為她的敷衍和不專心,遂而皺著眉頭走開,不再管她。
看來是撐不過一年了。遊寅在心裡這麼想著。
一個多小時實操課的時間,李雲岫卻覺得好像度過了數月那麼漫長。跟入學考核那次不同,李雲岫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的滋味,莫非她真的就完全沒有成為靈術師的資質嗎?
須錦不理會旁人的目光,還是像往常一樣熱情地攬住李雲岫的肩膀,陽光燦爛地笑著說:“岫岫,我們去吃飯了。”
李雲岫無力地笑笑,她知道對方是想安慰自己,也很感恩這位新朋友沒有因此疏離自己,心裡不覺一股暖流淌過。
轉而,須錦看到前面符檸兩人也往這個方向來,趕忙拉起李雲岫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這個時候,還是離這兩個嘴巴太毒的人遠點。
符檸對著兩人的小跑背影白了一眼,無語嗤笑道:“躲什麼躲,說得誰還樂意靠近你們似的。”
“就是就是,小心被傳染了廢柴病毒啊,須錦!哈哈哈哈!”旁邊的司若妍也對著她們的背影大喊。
須錦回過頭來,黑著臉向她們吐了吐舌頭,然後便跑開了。
符檸也跟著在旁邊嘲笑,一撇頭正對上言懷箋冷冷的目光,她那像看猴子耍戲一般的眼神,頓時便讓符檸感到被冒犯了。
她本來就看不慣這個莫名其妙空降的言懷箋,對方成熟穩重的舉止,又頗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高姿態,在符檸看來實在太過囂張了。
她對旁邊的司若妍噓了一聲,然後悄悄跟在言懷箋後面,想絆她一腳。
但正當她即將碰到言懷箋的時候,電光石火間,言懷箋一個輕巧的轉身躲開,然後反絆了符檸一腳。轉而看著倒在地上、一臉吃驚和怒氣的符檸,冷冷地飄來一句:“少在我背後做小動作,我比你多待的兩年靈學院可不是跟你一樣在虛度時光的。”然後便扭頭走開了。
只剩下符檸兩人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著她的背影叫罵。
被符檸惹得心情不佳的言懷箋,來到食堂也沒心情好好吃飯,隨便打包了點飯菜,便準備回宿舍了。
木系這邊的宿舍還沒安排好她的床位,所以她還是住在土系那邊。
然而走到宿舍門口,她卻看見自己的行李被亂糟糟地扔在了外面。上前開門時也發現,不知為何,自己的鑰匙開啟不了門。
她知道,肯定又是同宿舍的江歌在搞鬼了。
從入學之初言懷箋便和她不甚對付,想來這人和剛才的符檸還真有點類似的,偏偏她和江歌還連續兩年都被分到一個宿舍,自然是成天成日的大小摩擦不斷。而自從言懷箋轉系的訊息慢慢傳開後,江歌也沒少對她冷嘲暗諷。除了因為這是離經叛道的行為,前段時間的魔靈襲擊還讓很多人對他們這些“激進分子”都帶有抗拒和敵對情緒,而且對於防禦效能優秀、攻擊效能也尚可的土系來說,選擇修煉性質溫和的木系那更是自甘墮落的選擇。
在這種情況下,言懷箋也不願繼續在這丟人現眼了,她迅速清點了一下物件,準備收拾一下便離開。
正在這時,隔壁宿舍開啟了門,是另外兩名同班同學叢雨蝶和沐萋萋,也是平時就跟江歌很要好的人。
她們用輕蔑的眼神瞥了一眼蹲在地上、一言不發在收拾東西的言懷箋,一臉的幸災樂禍。
“哎呦,萋萋啊,我覺得宿舍這邊也要整頓一下了,不能什麼異端分子都隨便進。唉,搞得空氣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