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傅,我這樣行嗎?”
一綠毛青年從遠處跑過來,雙手抓住水泥砌的臺階上的鐵欄杆,腳下用力,跨過一米高的臺階翻過半人高的鐵柵欄,穩穩立在趙萬一面前。
趙萬一的目光從廢棄的廣場上收回來,看向綠毛青年:“你這身皮衣皮褲應該換換。”
“嗯?”青年整理了下自己的緊身皮皮衣皮褲,“我聽說蘇也這麼穿啊,挺酷的啊。”
“你不覺得勒嗎?”趙萬一坐在輪椅上,舉著柺杖點了點青年下身的位置,凸起明顯。
青年也沒有尷尬,笑著挺了挺胯:“這不顯得我性感嗎。”
趙萬一挑了下眉:“隨你。你的槍法再練練吧,今天就到這裡。”
“哎,別走啊……”青年拉住趙萬一的輪椅把手,“師傅,你剛剛那個舉動,我可以理解為挑逗嗎?”
趙萬一側臉看著咧嘴笑的青年,也回以一笑:“你想對一個孕婦做什麼嗎?”
“當然不是!”青年好像覺得燙手一般鬆了把手,“您真是的,一句玩笑也開不起。”
“我們國家的人一般不開這種玩笑,還有你的國語也該好好學學。“
轉動輪椅從這個高臺另一個出口出去,趙萬一又說道:“我後天就回搬走,你的訓練課到此為止。最後給你一句忠告,把你的毛染黑。”
青年看著趙萬一從樓梯上滑下去心還是提著的,一個八個月的孕婦,雙腿殘疾,還做這麼高難度的動作,讓人覺得很危險。
不過他顯然多慮了,有句話說的對,你師傅永遠是你師傅。
青年視線一直追逐著那個輪椅直到那人安全落地,才道:“師傅,你知道下星期一就要大選了嗎?”
趙萬一轉動輪椅,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和我無關。”
“是嗎……“青年還是笑,只是笑裡多了些玩味。
離開這個廢棄已久的工廠,趙萬一在路人的幫助下,搭上了11路車。
這個工廠可以說是他們這代職業殺手的培育基地。
外表是個食品加工廠,內裡什麼練靶的、對打的木樁、泅渡的陰溝等應有盡有。
這具身體比蘇子鳴大了十歲,當年也是訓練過蘇子鳴的,可以說現在本地暗網裡知名的殺手,十個裡八個師從這具身體。
蘇子鳴對原身是什麼感情?一個十歲孩子對一個幾乎養大自己的女人是什麼感情?
趙萬一想過,總之不是愛情,這種感情很扭曲。很難用言語形容。
到了居住的小區下,趙萬一想了想還是改變了輪椅的軌跡,向一個小賣鋪滑去。
小賣鋪裡坐著一個老頭,拿著蒲扇一搖一搖的,愜意的閉著眼聽著收音機裡的廣播。
“卓爹?”趙萬一走近後,輕聲道。
“嗯。”老人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回應。
“我明天就回搬走了,今天來和您道個別。”輪椅滑著進了小賣鋪裡面,趙萬一輕車熟路的進了裡屋拿了個薄毛毯出來,輕輕給老人蓋上,“都什麼時候了,你感冒了可沒人管你。”
“哼,你們都滾遠點,我還能長命百歲吶。”老人翻個身背對趙萬一。
趙萬一掖了下被角,笑了笑道:“師傅,我們都長大了,你也知道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身邊的。”
“哎,你是長大了……可你要像以前那樣我也不攔你,你也不看看……”卓爹心疼愧疚的看著趙萬一的雙腿,“你在這裡我還能庇護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