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辭職
今年冬天的第一個雪夜，江南過的很不太平，回到酒店，父親對他下了最後通牒，甚至打算親自去找簡池辛，無論如何，京市這個地方，他是不能繼續呆下去，母親想起封家那個老爺子的話，心裡不舒服，同樣是勸江南離開這裡。
從小到大，江南都是個聽話的孩子，第一次忤逆父母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江父被氣急，血壓升高，開始出現頭暈的症狀，江北和江母忙安撫，江南的眼睛水汪汪的，或許是他的成長經歷太順了，面對如此棘手的場面，他如同洩氣的氣球一樣，無助地靠近父親，卻被父親推開。
江北嘆口氣：“南南，你先回房，我和爸媽談談。”
不知道江北是怎麼談的，大概一個小時後，他回了套房，本是陷在沙發裡的江南立刻站起身詢問父親的狀況。
“吃了藥，現在好多了。“江北脫了黑色呢大衣掛在衣架上，抬手鬆了松領帶，似是疲憊般坐到沙發上：”南南，你坐下，我們談談。”
江南乖乖地坐到江北身邊，垂著眼抿嘴不語，那樣子像是霜打的茄子，江北緊盯著眼前人，又是一聲嘆息，他輕輕地撫摸下江南的頭：“南南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江南依然沒說話，頭耷拉的更低，只聽江北又說道：“有時候解決不了的問題放一放，也許時間會給你答案。”
江南猛然抬頭，眼裡滿是疑惑，蔫巴巴的小嘴張了又閉上。
“先跟爸媽回去，這兩年爸的身體不如以前，爸媽歲數越來越大了，別氣他們。“江北抬手揉了揉江南後腦勺的碎發，語氣變得輕鬆些：“不是說異地戀是最考驗愛情的嗎？你倆不敢試？”
江南又低下頭，把臉埋進膝蓋，江北的眼裡閃過一絲疼惜，安靜地等待江南的答複。
這個夜似乎比以往更漫長，封斯景睡不著，他想問問江南那邊的情況，又不敢開口，怕是亂上加亂，其實稍微想想也會明白，江南那邊不會太平。
一夜未眠，身體更加虛弱，清晨，封藺來的很早，給他帶了早餐，見他沒胃口，便說道：“為了江南，你也得趕緊好起來。”
果然，這話是有效的，等到中午，封藺又來送午餐，封斯景反而有點不自在，以前，他們水火不容，封藺不想給兒子添堵便盡量少出現在他面前，不似今天這般，無論封斯景如何陰陽怪氣說話，眼神淩厲地看他，他都熟視無睹，一心做好爸爸的角色。
封斯景覺得可笑，便直接說了：“您現在想彌補，是不是有點晚了。”
封藺自嘲地笑了笑：“我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在有生之年，能做的盡量做一做，不是非要你原諒我，也不是為了自己心安。”
封斯景不太明白父親的話，也懶得繼續深問，他時不時地看手機，等江南的訊息。
封藺看在眼裡，斟酌會兒才說道：“如果江南跟他父母回去，你打算怎麼辦？”
一口飯正在嘴裡還沒下嚥，封斯景沒吭聲，慢悠悠地咀嚼，直到嚥下後才隨意地說道：“那我也跟過去唄。”
這話倒是把封藺逗個好字，便沒了下音。
封藺走後，封斯景默默翻個白眼，輕聲吐槽道：“神經兮兮。”躺下後，拿著手機猶豫是否聯系江南，卻進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來電，是江北。
自從江南把江北的手機號發給他，他們只透過一次不愉快的電話，而這次是江北主動打給他。
知道江北和封藺的關系後，封斯景再面對這個半血親哥哥時心情很是複雜。
江北倒是開門見山，說了昨晚的狀況，重點是江父被氣夠嗆。
“我能看出南南是真的不想和你分開，但是，你們再這麼硬碰硬下去，想過如何收場嗎？”
封斯景沉默著，繼續聽江北說：“本來我不打算摻和你們的事了，可我爸媽都經不住氣，好好的一個家被你們搞的雞飛狗跳，這是你們談戀愛的初衷嗎？”
封斯景有點不高興，江北的語氣像個長輩一樣，平常壓制江南就算了，他可不吃這一套。
但他又明白江北說的有道理，自己家的長輩都不正常，他反抗反抗無可厚非，江家的父母是正常人，江南又是孝順的孩子，現在的局面堪憂，再這麼下去很難收場。
“那你給我打電話是什麼意思？先宣告，我是不會主動和南南分手的。”
江北哼了聲：“異地戀，你敢嗎？”
封斯景也不甘示弱地哼了聲：“一定是勸江南沒勸動，所以來勸我。”
“我就問你敢嗎？”
“江北，你將誰呢？你想讓我開口勸南南迴去，那不好意思，勸不了一點兒。”
“行，那你倆就私奔吧，家人也別管了，死活跟你們沒關系，只要你覺得南南可以這樣就行。”
江北秒掛電話，心裡窩著無名火，一個兩個都是大犟種，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他不想管了。
封斯景雖然把江北氣到，臉上卻沒有一絲得意，他背靠著枕頭，仰頭望天花板，心裡如同翻江倒海般久久無法平息。
同樣一夜未眠的江南疲憊地坐在沙發上，簡池辛遞給他一杯咖啡。
“你哥跟我說了你的情況，我能理解，總不能真的讓叔叔找到公司替你辭職吧。”
江南意味深長地看眼簡池辛，眼中閃過一絲慚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