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茶?”胡知瑜眼睛亮了起來,饒有興致的看著餘歡手裡的東西。
“是啊。”餘歡驚訝的看了一眼胡知瑜,“你也會嗎?”
“會。”胡知瑜自信的點點頭,“要不,我們來比一比?”
“那你好好練習,爭取早些超過我,也讓我嘗嘗比這還好的滋味。”
餘歡釋然般笑了笑,回書房拿了另一套器具,交給胡知瑜。
一時間,小屋裡只剩下擊拂茶湯的聲音。
“喏,嘗嘗。”餘歡推過茶盞,滿眼期待。
胡知瑜品了一口,立馬為之折服,“出神入化了屬於是!”
“沫浡口感綿密細膩,茶色清亮,畫也漂亮!”胡知瑜都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了,總之一個字,贊!
餘歡權當是胡懷瑾在誇自己,開心的眯了眯眼,目光投向胡知瑜手邊的茶盞,“我可以嘗嘗你的嗎?”
“好啊好啊。”胡知瑜將茶盞遞給餘歡,“老師幫我指指不足。”
“也很不錯的。”餘歡嘗了一口,總感覺和之前胡懷瑾茶盞裡的味道很像,“只這沫浡若再厚些,或許會更好。”
兩人來了興致,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書稿,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夜色濃重,餘歡自然不會讓胡知瑜一個人走夜路,便又留她住下。
胡知瑜也習慣了,從前沒找到合適房子的時候,總愛在江離家裡住,如今只是換了個地方,又有什麼區別。
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況餘歡本也不是有非分之想的人。
老師愛的只有師娘一人。
胡知瑜依舊睡在客臥,睡得很沉,師娘也再沒在夢裡露面過,許是已經從自己眼中見了月亮,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餘歡抱著完成的書稿,難得睡了個好覺,夢裡有自己,有胡懷瑾,有書稿,有曾經所擁有的一切的一切。
“你去哪了?”餘歡嘴一癟,終於忍不住哭了。
只敢在胡懷瑾面前暴露出脆弱的一面。
“怎麼這麼久不來找我?”
“我修書稿呢。”胡懷瑾指了指被餘歡抱的緊緊的書稿。
“你究竟是誰……”餘歡放聲大哭,在胡懷瑾懷裡蹭了蹭。
“我即是我。”
“當我能夠‘看見’你,我也同時‘看見’負載於你身上的屬於我自己的影子。”胡懷瑾頓了頓,還是不打直球告訴餘歡。
“若我能如釋重負,你也清澈獨立。”
餘歡聽過胡懷瑾念這句,順嘴答了出來。
原來你是怕我心生執念傷了身體,所以才在夢裡守了我這麼多年。
“幫你提個後記吧。”胡懷瑾不知道從哪拿了只筆出來,接過餘歡懷裡的書稿,翻到最後一頁。
於浩歌弱熱之際中寒,於天上看見深淵。於一切眼中看見無所有,於無所希望中得救。
餘歡看著胡懷瑾寫東西,那字只浮在表面,不入書稿,卻已經刻在心裡。
於天上看見深淵,於無所希望中得救。
於一切眼中,看見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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