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失落間,餘歡便端著一大碗魚湯走了過來。
“來,小道士,”餘歡把碗往小木桌上一放,“過來喝魚湯吧。”
“對不起。”胡懷瑾看著濃稠的魚湯,小聲囁嚅。
“你說什麼?”餘歡感覺聽到了胡懷瑾說什麼,但就是沒聽清楚。
“對不起,沒保護好你。”胡懷瑾眼裡漸漸蒙上的一層水霧,好像只要誰隨便一碰,眼淚兒立刻就會掉下來。
“我的小道士真是水做的,這麼愛哭。”餘歡伸手抹掉了胡懷瑾眼角快要掉下的淚珠,“我真的沒事啦,這點傷早就好了。”
“快喝,等放涼了就腥了。”餘歡敲敲碗邊,看向委屈巴巴的胡懷瑾。
惜寒真的比胡懷瑾敏感太多了,也脆弱太多了。
典型的外強中幹。
餘歡看著胡懷瑾坐起身,抱著湯碗一點一點的喝著魚湯,像一隻餓了很久很久的小野貓。
誰讓你自己跟自己賭氣不好好吃飯。
餘歡心裡吐槽一句,無端聯想到了胡懷瑾之前被朋友壓著去食堂吃飯的樣子。
會不會斷聯之前自己大部分見的都是惜寒而非胡懷瑾?
餘歡想到胡懷瑾聽見副會兩個字時有些過於強烈的反應,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餘歡淺淺笑著,看著已經見底的碗,滿意的表揚了一句,“這就對了嘛,真乖。”
“好喝嗎小野貓?”
“好喝,很鮮,也很濃。”胡懷瑾滿足的咂咂嘴,丟擲了自己心底的疑問,“你為什麼突然要對我這麼好?”
“突然?”餘歡挑了挑眉,她根本沒想到胡懷瑾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為什麼會在斷聯那麼多年之後還是選擇對我好?”
真不愧是你啊,惜寒。
餘歡癟了癟嘴,想說的話堵在心裡,就是說不出來。
跟她說我喜歡她,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被轟出去吧。
餘歡看著胡懷瑾單純的眼神,思慮良久後開口,“我知道自己之前辜負了你的好意,也知道自己做了件錯事,所以你就當是在彌補你吧。”
“這麼多年的思考我也認清自己的內心了,所以我想試著挽回與你的感情。”
“什麼感情。”胡懷瑾依舊面無表情的臉上甚至添了幾分寒意。
求求胡懷瑾快點回來吧。餘歡在心裡燒香,惜寒真的太會得寸進尺了。
“朋友,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餘歡篤定的對視上胡懷瑾有些陰鷙的眼神。
“可以。”胡懷瑾抿抿嘴,沒從餘歡的眼神裡發現什麼異樣的東西。
“可以什麼。”餘歡木訥的看著一臉寒意的胡懷瑾。
“可以做朋友。”胡懷瑾終於捨得笑了笑,向後往椅子裡倒去。
“你不怨我?”餘歡還是要問一問本尊的想法,畢竟如果自己見的多數是惜寒的話,胡懷瑾說的可能不算數。
“不怨。”胡懷瑾伸手撩撥旁邊的臘梅,“得失有數。”
餘歡看著胡懷瑾一臉淡漠紅塵的樣子,釋然的笑了笑。
“不過朋友之間,好像沒有親吻這一說法吧。”胡懷瑾心下了然,漆黑中摻雜著血色的眸子彷彿可以洞察一切。
“你是不是有什麼其他想說的話沒告訴我?”胡懷瑾拈了一朵掉入土壤的臘梅,放在餘歡手裡。
“花芯藏在最深處,等可以被世人看見的時候,整朵花已經被跌入土壤裡了。”
該死的。餘歡暗暗罵了一句。怎麼感覺胡懷瑾什麼都知道了。
但如果是投射式提問呢?餘歡看了一眼某位持有心理諮詢師證的醫生,悠悠開口。
“給你講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