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引誘。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兩人默契扭頭看向靠在門邊的藍色短發女人,對方身著運動裝,脖頸上搭著一條毛巾, 似乎是剛夜跑完回來。
“honey,你居然當著我的面, 帶別的男人回家。”女人抬手捂住半張臉,作出傷心欲絕的模樣。
雁眠雲的手瞬間攥緊,油然而生的緊張與慌亂使他的臉頰發紅, 他支支吾吾地解釋說:“我……我不是……你誤會了。”
“姐,你別逗他。”舟懿拉長聲音制止女人的行為,他快速站起身把貝加爾塞給對方, “還有,你別用他的語氣跟我說話。”
“行。”女人散漫地朝舟懿擺手,“所以你現在是不要舊情人, 又找了個新情人?”
“他是我朋友, 叫雁眠雲。”舟懿一字一頓道。
雁眠雲聞聲, 他忙不疊點頭附和, 同時舟懿也轉頭跟他介紹道:“他是我的姐姐, 舟霧纖, 她平時總這樣, 你別在意。”
“嗯。”雁眠雲的表情依舊有些尷尬。
“朋友?”舟霧纖逐漸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就很好辦……”
舟懿毫不猶豫打斷舟霧纖的話,“他不是你的獵物,而且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這有什麼?男人就像新衣服,穿舊了就該及時換掉,否則我會沒有新鮮感的。”舟霧纖溫柔撫摸貝加爾的茸毛,“不過你都這麼說, 我當然不會再打他的主意。”
“只是有些可惜,這麼漂亮的男人,我居然不能擁有——”對方的聲音驟停,眼底漸漸染上頹廢與失落。
眼見雁眠雲的處境愈發窘迫,好在舟懿恰逢適宜地說:“你今晚的所有消費我報銷。”
“成交,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舟霧纖剛要關門出去,但對方又忽然往裡走幾步,“啊——剛剛忘了跟你說,爸點了夜宵,讓你出去吃,我就不去了,到時候該怎麼說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
等舟霧纖離開後,雁眠雲才敢開口:“那個我就不去——”
“你必須去。”舟懿立刻拽住他的手,把他往屋外拖,“雁眠雲,你別磨磨蹭蹭的,我爸媽還沒見過你呢。”
後來雁眠雲被舟懿硬生生拉著坐在客廳吃夜宵,舟氏父母待他格外熱情,但熱情到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當雁眠雲置身事外時,這個寬敞的別墅內盡是歡聲笑語,氛圍溫暖,竟讓他在心中生出幾分羨慕。
在他為數不多的記憶裡,原身的母親早在他年幼時就因病去世,以至於雁眠雲缺乏內心的柔軟,他雖然待人真誠,受人歡迎,卻不能與自身的情感和解。
經年累月下來,他似乎只有靠逃避,才能得到暫時的解脫。
夜深時刻,雁眠雲側躺在舟懿的床上,他能聽到身後人傳來的均勻呼吸聲,可他輾轉反側也睡不著,因為現在他的心有些發慌,彷彿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漸漸的,黑暗的天邊泛起白光,雁眠雲在焦慮和不安的伴隨下沉入淺度睡眠。
他在夢境裡慢慢睜開眼,他身處的場景依舊是那間昏暗的鐵欄房內,但這回唯一不同的是,光亮照在蜷縮於對面床上的人,對方衣衫破爛,像是被人強行撕開過,並且那團身影顯得格外小,其身上似乎還沾染著腥臭的液體。
“小青青?”雁眠雲試探著呼喚道。
他慢吞吞地往前挪,當他靠近對方的剎那,施青的臉上留有烏青,嘴角還有尚未幹涸的鮮血,至於沾染在對方頭發上、臉上、身體上的乳白色東西,讓雁眠雲徹底慌亂。
“是誰做的?”他忙不疊拉住對方發抖的手,又替對方擦掉臉上的液體,“……怎麼會這樣?”
誰知施青反握住他的手,虛弱開口:“眠雲,我替你看見了……那個地方有兩個攝像頭,一個在窗邊右側角落,另一個在……靠牆的櫃子頂部。”
“我帶你出去,好不好?”雁眠雲的眼中不斷流出淚水,他早已無心顧慮別的,他只想帶著對方離開。
施青強行擠出笑容安慰他,“我沒事……只要這次受苦的人不是你……我就心滿意足,眠雲別哭,我還等著你帶我出去呢……”
眼前人的聲音剛消弭,雁眠雲就什麼也聽不見,當他重新睜開眼時,他已經從舟懿的屋內醒來。
他下意識抬手捂住雙眼,沒想到眼眶早已濕潤得不成樣子,他胡亂抹掉眼淚,緩緩坐起身,他剛想轉頭,竟發現舟懿坐在床邊凝望他許久。
“雁眠雲,你昨晚究竟做什麼夢了?哭得這麼難看。”舟懿順手為他遞來兩張紙巾。
他緩緩捂住狂跳的胸膛,接過對方的紙掩住淚水,他停頓片刻方開口說:“舟懿,我現在就要回學校。”
“你這麼早回去做什麼?你的課不是在下午嗎?”舟懿不明所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