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顧言深快速轉身往屋裡走,搞得現場氣氛有些僵硬。
“眠雲,你要不去看看?”施青卷著游泳圈來到他的身邊,“剛剛顧學長的喊你的時候,好像特別擔心你。”
“……好,我去看看。”雁眠雲爬上泳池的岸邊,朝屋內的人快步追去。
他順手用毛巾擦幹身體,然後快速換上衣服後,便踩著拖鞋走到顧言深的房間前,他小心翼翼地叩響房門,“顧言深,你在裡面麼?”
他等待許久也沒聽見裡面的動靜,索性他開啟房門,作勢按開房間裡的燈。
“別開燈。”顧言深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連忙收回手,轉身關上房門。
“顧言深,你剛剛怎麼了?”雁眠雲藉著月光,不緊不慢地走到坐在地上的人身前。
“我沒事,就是晚上的時候忘記吃藥了。”顧言深輕飄飄地解釋道。
盡管對方這麼說,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真的?你不許騙我。”
“真的,我沒騙你,眠眠。”顧言深的聲音有些輕,似乎正飽受折磨。
他蹲下身抵在對方的額間,“沒發燒,但你的身體在發抖。”
“大概……這回吃藥也不管用。”顧言深如是說道。
“為什麼?你是不是突然想到什麼事了?”雁眠雲不死心地追問道。
顧言深對這個問題閉口不提,“眠眠,我先休息一晚,明天就會好起來。”
“但精神病不是睡一覺就能解決的。”雁眠雲鄭重地說,他坐在對方身前,又補充說道:“你究竟還有什麼顧慮?”
“眠眠。”顧言深終於肯鬆口,對方的語調沉悶又沙啞,“你聽我說。”
“好,你說,我聽。”雁眠雲耐心道。
“我突然發病,是創傷後的應激反應,但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大概是上天對我的懲罰。”顧言深不急不緩地說:“我……看見你跳入水裡時,這種感覺就忽然出現,所以我才會迫切地喊出你的名字。”
“因為我曾經親眼看見——”
對方遲遲不肯說出後面的內容,急得雁眠雲脫口而出,“你倒是說呀。”
“……我的一個朋友掉進水裡,差點淹死,我卻無能為力。”顧言深的聲音逐漸減弱。
雁眠雲當即把對方擁入懷中,“或許你的朋友不怪你。”
“真的嗎?”顧言深試探道。
“如果他落水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那你也不用太過自責,畢竟有些事情,你不能控制它的發生或消亡。”他不輕不重地拍打顧言深的背脊,他的情緒似乎也被對方感染。
“好。”
兩人緘默許久,始終維持著這個姿勢。
直到某刻,顧言深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眠眠,你今晚能陪著我嗎?我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顯然顧言深對白天的事耿耿於懷,但對方也沒錯,好好的度假旅行突然摻進來幾個人,換誰都會不高興。
於是雁眠雲為彌補對方,他立刻答應下來,“好,我陪著你。”
半夜的時候,雁眠雲躺在床上,顧言深則睡在鋪好棉被的地上。
他輾轉反側許久,依舊睡不著,大概是白天睡太多,導致他現在還沒有睏意。
就在他以為顧言深早已睡著時,床下人忽然出聲說:“眠眠,你的發情時間不穩定,但距離你上次的發情期已經過去很久了,所以你最近要注意點身體的異常。”
“……我不希望你發情的時候,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