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雁眠雲再度回憶起昨晚的經歷,彷彿顧言深唇齒間的溫度還在,這種感受反而讓他覺得有些別扭。
“我……”雁眠雲磕磕絆絆許久,最終還是打算以謊言的方式掩蓋事實,“昨晚我從架子上拿書,結果不小心被最頂部掉下來的書砸到了脖子。”
氛圍緘默不久,沈聿的聲音才緩緩響起,“雁眠雲,你什麼時候學會說瞎話不打草稿了?”
“你真以為我聞不到你身上的氣味?”
“不是你想的那樣。”雁眠雲想狡辯幾句,但話到嘴邊又被全數咽進喉中。
“那你倒是跟我解釋啊,你在等什麼。”沈聿的語氣有些激動,他似乎真的很在意這件事情。
雁眠雲面露難色,皺緊的眉頭久久不能舒展開,他望向對方,然後低聲說:“我……昨晚發情了,是顧言深幫我做的臨時標記。”
沈聿的臉色再也不能平和下來,他啟唇問:“難道你分化了?”
“肯定沒有啊。”雁眠雲的語氣十分篤定,“昨天可能就是個意外,你別多想。”
他突然側過身子,用嚴肅的語氣問:“但你不覺得一個beta突然發情,很詭異嗎?”
“你這麼一說,倒也是。”沈聿的怒慍從臉上褪去,“你昨天有沒有亂吃過什麼東西?”
雁眠雲搖頭,“沒有。”
“那人呢?”沈聿又問。
他盯著對方許久,然後立刻脫口而出,“你。”
沈聿的眼睛睜得不能再大,“你什麼意思?我昨天可什麼都沒做。”
“對啊,這就是奇怪的地方,這場發情來的快,去的也快,我完全摸不著邊。”雁眠雲如是說道。
“你之前不是有醫院的病例報告嗎?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什麼怪異之處?”
他慢慢搖頭,“我找顧言深看過,病例報告沒有任何異常。”
倏忽之間,二人的思緒被外面敲響車窗的人打斷,他們同時看向右側窗外晃動的人影,等沈聿放下車窗後,外面的警察笑著向他們遞來一張紅色的罰單。
跑車的鳴聲快速響起,黑色幻影在噴薄的尾氣中,迅速消失於巷口轉角。
坐在車內的雁眠雲轉手把罰單放在身邊的置物盒裡,他散漫地將手撐在窗邊,抵住臉頰,他對沈聿提醒道:“待會你找個地方,把我提前放下去。”
“為什麼?”認真開車的人有些不解。
“你把這輛車大搖大擺的開進去,然後我還要從上面下去,你叫我到時候怎麼躲?”雁眠雲解釋道。
沈聿輕笑一聲,他單手轉動方向盤,目光時刻掃視側邊鏡,“你躲什麼,那些人又不是鬼。”
雁眠雲心底別扭得緊,他隨口搪塞說:“你別管,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跳車,信不信?”
沈聿大哥是被他氣笑,只聽對方說:“祖宗,我當然信,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五分鐘後,沈聿把車停在後門的樹蔭下,在雁眠雲即將轉身離開之際,站在原地的人忽然出聲,“今晚我有場籃球聯誼賽,就在學校體育館,你記得來看。”
“我……”雁眠雲把拒絕的話硬生生憋回去,要是他剛剛說一個不字,以沈聿的習性,絕對會吵個不停,到時候就算是他想不低調也難,索性他轉變笑容,“幾點?”
“七點半。”沈聿朝他挑眉。
“行。”
夜晚降臨,雁眠雲如約而至,他混在前去觀賽的人群中,把衛衣帽子拉低,試圖降低存在感。
體育館比他想象中還要龐大,裡面燈火通明,密密麻麻的座位整齊排列在賽場兩側,甚至還有好幾條惹眼的橫幅掛在看臺下方。
雁眠雲隨波逐流,隨意找了一個靠過道的空位坐下,他正要拿出手機給沈聿發訊息,體育館內忽然轟動起來。
恰好這一下,讓神遊的人下意識站起身,等他反應過來時,周邊的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