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顧言深放下手中的水杯,然後從容用紙擦掉手中沾染的水漬。
雁眠雲轉頭看向不斷冒煙的熱水,他當即上前拉住顧言深被燙紅的手,“你光用紙擦掉,還是會疼。”
他不顧對方反抗,毅然拉著人去廁所的水池前,處理燙傷的部位。
“你先別動,我去給你拿藥。”雁眠雲囑咐完後,才放心轉身從櫃子裡拿出醫藥箱。
雁眠雲為顧言深上藥時,仔細又小心,但他全然沒有注意到,對方從始至終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眠眠。”顧言深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打擾到他。
雁眠雲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他本能抬頭看向對方,“怎麼了?”
對方緘默許久,方試探著啟唇詢問:“那天晚上你疼不疼?”
頓時,雁眠雲不自覺僵住手,他最怕別人突如其來的關心,以至於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作出回答,“嗯……過去這麼多天,我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很健忘。”
顧言深的瞳色漸暗,但他沒有繼續追問。
雁眠雲為對方上完藥,收拾完東西後,他的後脖頸處又開始發燙,這次比在醫院時來的還要猛烈,他的腦袋發暈幾下,但很快就恢複清明。
“眠眠,你怎麼了?”身後人關切問道。
他撫上脖頸立刻搖頭,“我沒事,可能剛才的後勁還在,但過會就好起來。”
“嗯。”
後來雁眠雲簡單收拾幾下,就拿上課本倉促離開宿舍,由於前幾天缺課,他在圖書館補習到很晚。
隨著白天的灼燒感加劇,雁眠雲完全看不進任何東西,於是他只好拖著異常沉重的身體回到宿舍。
腦袋的眩暈感時而嚴重,時而消失不見,等他後知後覺察覺出不對勁時,他便失去意識跌倒在宿舍門前。
燥熱感幾乎快把雁眠雲吞沒,他就像溺水的貓,無時無刻都想掙紮著脫離苦海。
他努力喘息,試圖用稀薄的空氣驅散心中的火焰,直到後脖頸傳來撕咬般的疼痛,才讓他逐漸恢複意識。
雁眠雲的大腦輕下來,他睜開被淚水浸濕的模糊雙眼,一張熟悉的臉陡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顧言深?”雁眠雲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不可思議地盯著近在咫尺的人,對方的嘴邊隱約沾有鮮血。
似乎眼前人完全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對方單手把他抱進懷裡,然後俯身在他發疼的後脖頸處舔舐。
溫熱的觸感弄得雁眠雲的心有些癢,他本意是想推開對方,但他現在渾身無力,做出手的動作和撒嬌沒有區別。
“你在幹什麼……快停下……”
雁眠雲企圖喚醒顧言深的意識,可對方不僅沒有停下動作,反而變本加厲,彷彿要將他拆吃入腹。
但他不能否認,顧言深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確實讓他糟糕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好。
他緊閉雙眼,一動不動地感受對方胸膛的起伏。他們藉著這個姿勢僵持許久,等到顧言深松開他後,他才敢後退幾下。
“眠眠,你聽我解釋……”
月光照在顧言深紅透的臉上,對方似乎比雁眠雲還要不知所措。
雁眠雲按住被對方咬過的後脖頸,他深吸幾口氣平複心情,旋即他沉聲說:“我聽你解釋,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剛才倒在門前,是因為突然發情。”顧言深的語氣很輕,“唯有臨時標記才不會讓你的症狀變嚴重。”
他聽到這番說辭,瞳孔不禁驟縮,“你別騙我,我明明是個beta……”他越說越沒有底氣,畢竟他身體的異常是不假。
“這種事情我也不清楚。”顧言深緩緩垂下頭,他擦掉嘴角殘留的血,然後忙不疊抬頭看過來,“眠眠,你有沒有這次住院時的病例報告單?”
“報告單在我哥哥手裡,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