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皺了皺眉,這股氣味……他總覺得這股氣味似乎有點太過濃烈了,他能理解這群貴族希望家裡香香的,可但也沒必要香成這樣吧?
太過濃烈的味道只會讓人惡心。
祝餘用他現在孩童的身軀勉強穿過那片茂密的花海,他朝著相對來說唯一沒有那麼多花的通道走了過去,道具的盡頭是一扇對於小孩來說大的離譜的落地窗。
熾熱的陽光順著玻璃照在了祝餘的臉上,他眯起眼睛適應了好久,直到雙眼能正常視物後他才推開門踏入庭院。
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祝餘再為眼前的一幕而感到震驚,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那麼濃烈的香味究竟是為什麼了,就算是經過一次又一次的特殊處理,屍體終究也只是一塊爛肉而已,在這樣的豔陽天下它們只會腐爛的更快。
而那種濃烈的香氣也只能勉強掩蓋住屍臭味,僵硬的屍體依靠鐵絲和其他合金串聯起來,變成了殿堂的基石。
祝餘強忍住惡心靠近去看那些屍體的臉龐,他們大多表情安詳,至於長相麼,都和以撒一個樣。
這算什麼?自己窺探到了康伯巴奇家族的秘辛,震驚!某超級家族竟然有如此怪癖!
老實說祝餘並不懂利用屍體大費周折搞什麼行為藝術的用意,或許是看著以撒那張臉會讓人不由自主火冒三丈嗎?
他還是覺得,之前那輪打木倉的比賽最後以撒輸給他那副懊惱憤怒的表情更好看。
“滾!!!!”
伴隨著小孩的怒吼,本身就搖搖欲墜的建築轟然崩塌,一個巨大的黑色窟窿出現在祝餘面前,而那些屍體則是排排了進去。
說是窟窿,實際上黑洞應該更為貼切吧?
幾乎是沒有反抗,黑洞擴張到祝餘腳底下的時候他也跟著向前倒去,墜落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也不知道掉了多久,他突然就著陸了,祝餘看著自己腳下,他站在了一片長滿蘆葦的河堤上,那些蘆葦長得太高了,以至於祝餘用小孩的視角完全看不清遠處有些什麼。
天突然黑了下來,有風吹過來,他能聽見樹葉的沙沙聲。
空無一人的蘆葦蕩中,突然亮起來了一束有一束刺眼的光線,“抓住他們!他們跑不掉的!!!”
在那些茂密得和人差不多的蘆葦叢中,祝餘看見了遠比他高大許多的男人一手拿著刀一手打著手電筒,像搜尋獵物一般行動著。
或許是身材的巨大差距,又或者是看見了刀鋒上沾染的鮮血,祝餘小心翼翼地匍匐著躲避那些時不時就掃過來的燈光。
直到他眼尖地發現一抹異樣的紅色,那是血。
血跡並不只有一點,在發現第一縷血跡以後祝餘就陸陸續續發現了其他撒在地上、撒在土壤上的大量血跡。
他跟著這些血跡不斷往前走,不知為何,那些刺眼的燈光也在此刻消失了,風中,祝餘只能聽見自己心髒不斷跳動的聲音。
他撥開了擋在面前的蘆葦,終於看到了一個孩子的背影。
紅色的頭發即便在黑夜中也耀眼奪目,即使沒有看到正面,祝餘也無比確信眼前這個孩子不是之前那些長著以撒臉龐的屍體。
是貨真價實的以撒本人。
以撒似乎站在那裡等他很久了,聽到動靜後,以撒平靜地轉過身,那張精緻的臉上被濺滿了鮮血。
祝餘這才看清,以撒手裡抓著一把看上去血跡斑斑地手術刀,而他的身後——躺著無數和他長相相同的屍體。
毫無疑問阿sir,殺人兇手已經找到了。
這時,身後忽然有無數光線直直朝二人照射而來,刀鋒反射的光在這一刻晃了祝餘的眼。
“啊,被抓到了呢,”以撒歪了歪頭,隨後露出了一個無比耀眼又邪惡的笑容,“但我也抓住了你,祝餘。”
說著,以撒走了上來,“砰——”一聲木倉響,祝餘低下頭,子彈射中了在同一條直線上的兩人,他們的身體交疊著倒下,在這一刻,祝餘能夠無比清晰地看到自己胸口湧出的鮮血和以撒胸口湧出的血液結合成了一體。
x的真惡心,這麼想著,祝餘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自己從以撒身上移開,並且比了個中指。
“以撒,我xx你大爺!!!!”
以撒依然保持著笑意,用他只有幾歲的軀殼擺出了成年以撒的姿態,“我親愛的餘,這才哪到哪?那人說的沒錯,好戲才剛剛開場。”
說著他用力抓住了祝餘,很難想象那樣的身軀如何迸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量,以撒那濃綠的眼睛裡滿是瘋狂,“你必須要陪著我——”
他們一起不斷地向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