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新奇地看著祝餘現在這副模樣,也不知道盯了多久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放在他面前。
“找了好久我也沒找到藥品,不過……”
聞一話還沒說完就被廣播打斷,嘈雜的電流音讓祝餘甚至有種恍惚的感覺,那個不靠譜的合作物件異地登入?
但很明顯不是,廣播裡傳來的是某個女孩子略帶顫抖的聲音。
“接下來廣播一條訊息,教學樓內如果還有幸存在低樓層的同學聽到我這條廣播,請立刻到八樓頂層與倖存者大部隊會合!我們這裡有充足的生存物資!重複一遍,如果還有同學在低樓層徘徊,請立刻到八樓頂層與我們大部隊彙合!”
廣播結束了,一片寂靜。
聞一默不作聲地站起了身,靜靜看向躺在地上因為發燒而臉上帶著不自然紅暈的祝餘,等候著命令。
祝餘看到他這幅架勢,多少有點無語了,上一把我是嫌隊友想法太多小動作太多,罵了幾句不聽指揮,結果好家夥,這一把來了個完全自己不行動的祖宗。
老天爺可真有你的。
“扶我起來,走,帶一部分東西去八樓。”
“一部分?你不打算把東西都帶上嗎?”
祝餘停下了動作,事到如今他也已經習慣了聞一這個如同好奇寶寶一樣的性格,所以他解釋道:“我們不能把所有東西都帶上,首先廣播那頭應該是npc陣營發出來的邀請,且不說規則裡提到的點,就是說在這種環境下,真的會有人在沒有監管的情況下無私到給他人分享自己的必需品麼?”
“確實,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去?”
祝餘勉強的抬起頭,用力的甩了甩腦袋,希望自己的神思能更清晰一些,“這條廣播很顯然是針對我們這群參賽選手的,不管怎麼樣,這輪比賽還是綜藝。”
“綜藝就需要看點,比起看我們幾個東躲西藏到處想辦法茍過七天等最後算平均體溫,觀眾更樂意看到什麼?”
“什麼?”
聽到這句疑問,祝餘終於憋不住了,他看著面無表情眼神透露著清澈愚蠢的聞一,嘴角不斷抽動,問問問,一天天就張著嘴巴問你是來上學的還是來參加逃生綜藝的?
聞一師傅你再別問了。
“……看到我們這群選手勾心鬥角節目效果拉滿啊。”
“哦——”
別再給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啊!祝餘一瞬間都想上去掐住聞一的脖子咆哮,但終究是這幅病弱的身體拖累了他,祝餘只是咳嗽了一聲岔開了話題:“唐恩呢?”
“不知道。”
行,一問三不知。
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發黴味,每吸一口氣祝餘都覺得自己的肺開始長蘑菇了,電力系統早就廢棄,根本指望不了電梯,兩人只能在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窗戶的樓梯間摸索著向上爬。
爬著爬著祝餘就感覺腳下一軟,要不是聞一在他身後幫忙撈了一把他高低得滾下去摔個頭破血流,發燒真是太麻煩了。
祝餘這麼想著。
其實之前他認真考慮過浪費一次複活可不可以重新整理身體狀態,但這個想法他很快就放棄了,畢竟獲勝條件是平均體溫,發燒作為一種炎症難受是必然的,但伴隨而來的是症狀最主要的就是體溫上升。
<101nove.,發燒之後可以飆升到40c,那麼在計算平均體溫的時候多餘的那5c哪怕除以三都是他們賺。
這雖然很喪心病狂,但祝餘覺得可以堅持一下。
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這裡是監獄ai構築的精神世界,哪怕再擬真,應該也嚯嚯不到他現實身體裡去。
嘿嘿,可把他精明壞了不是?
終於到達了廣播說的八層樓頂,通往頂層的門半開半掩著,祝餘緩緩推開這個看上去有一定年紀斑駁生鏽的鐵門。
“吱呀——”一聲,迎面就喝了滿口的涼風,風裹挾著雨滴直沖祝餘那蒼白的臉上砸去。
甩開雨滴,祝餘仔細打量著這裡——教學樓的頂層是個半開放的天臺,有個遮風擋雨的存放物資了。
被騙的可能性很大。
下一秒,祝餘瞪大了眼睛向後退了一步!濃腥卻沒有溫度的血液濺在他面前,雨水都洗刷不掉。
之前那個陰魂不散的金發男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地上倒著幾具看不清面目的學生屍體,還有驚恐四散的人群,他們甚至不敢發出尖叫因為金發男如同獅子闖入人群一般揮刀,一個又一個影子在刀光中裂開。
刀光劃到的地方,時間的流動也慢了下來,在祝餘眼裡一切就像一部慢放的電影,似乎風和雨都變得黏稠了,揮刀,在雨中漫步,水花在腳下緩慢地濺起,然後那些人身首異處倒在地上,濃腥的血液緩慢地溢位,最後定格在祝餘的眼裡。
遠處坐在箱子上的銀發男發現了他們,那張臉猶如容光煥發般露出了笑容,“祝餘!我等你好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