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周承平坐在椅子上,等待即將揭曉的真相,但其實在他心裡,早已有了一個自己相信的答案。
“......豪哥接了個單子,委託人出2000萬取你的性命,我從豪哥手裡爭取到了這個機會。” 如果把這個“機會”讓給豪哥手下其他人,或許他就不用逃亡,落得今天的下場,但當時他知道周承平的身份還是接了這個單子,利慾薰心怪不了別人。
周承平神色冷淡地聽著,直到這裡阿文和吳濱的口供完全一致。
“上面的竇老闆給了訊息,我跟著你們去了伽國,埋伏在雪山對面的樹林裡,我看見你們從山頂下來,瞄準你開了一槍,緊接著就發生了雪崩,我趁亂離開了。”
“我以為雪崩是天助我也,大家都忙著救人沒人注意到我,沒想到回去後豪哥藉著雪崩賴賬,不給結尾款,我就把他也殺了。”
阿文說到這不禁笑了,臉上露出一點得意。“周承平,你真是命大。”
周承平不去管他的話裡是認同還是諷刺,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是怎麼想的根本不值得他去深思。
“你那天用的什麼槍,配的什麼型號的子彈?”
“天玄p275,子彈記不清了,黑市上買的。”
“是這枚嗎?”
周承平掏出一枚彈殼展示在他眼前,看對方的表情知道應該沒錯。
周承平收回手,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等等”,阿文拍打著欄杆,“等等,我還有話說,我知道竇老闆是誰。” 死到臨頭,他又不甘心試試能不能活下去。
......
周承平頭也不回,不想再聽他廢話。
總督院的人跟上男人的腳步詢問他的意見。
“交給警署,一經判決,立刻執行。”
“明白。”
越野疾馳在路上,迫不及待地奔回醫院,等紅燈的間隙,周承平懊悔地捶了一下方向盤,就是因為這個誤會,讓他和方璟生生錯過了三年,他現在不想再浪費和方璟在一起的每一分鐘。
醫院的電梯自十幾層緩慢下降,周承平等不了,從步梯跑上八樓。
回到病房,方璟還是安靜地躺在那裡,無法爭辯,也不會訴苦。
aen起身,“周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方璟是如何度過這三年的,你想知道嗎?”
周承平點頭,靜靜地聽aen講述他在方璟生命中缺席的日子。
可聽到“心頭血”三個字時,他再也無法平靜。
“你說什麼?”
aen說話的聲音帶著哭腔。“那些大師說用心頭血日夜供養能讓人死而複生,他就每個月都剜一次自己的心口取血,祭奠在你的牌位面前。”
周承平聽著感覺自己的心也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aen接著說,“他經常胡亂吃藥,說吃了藥才能見到你,醫生說是癔症,直到你回來他才不亂吃藥了。他跟著你去克森,回來後說自己闖禍了,自責得又生了病。周先生,或許他做的不對,但是他真的已經病得很嚴重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責怪他?”
癔症?周承平接受著這個不可置信的事實,難怪他有時覺得方璟說話狀態不對,難怪方璟發燒時會以為自己懷孕了。
aen搬出一個箱子。“這是方璟三年來畫的畫,這裡有一部分,其他的鎖在家裡的畫室。周先生,思念會留下痕跡,請你看看吧。”
aen把箱子放在一邊,自己輕輕地退出去。
周承平感覺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心疼得說不出話。
他竟然都不知道...... 自己的老婆生了那麼重的病,受了那麼多苦,他竟然一無所知!
周承平解開方璟病號服的扣子,指尖忍不住顫抖,看著白皙的胸口上一道道細密的疤痕,淚水湧出眼眶,一下下落在方璟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