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
夏天夜裡風吹起來有些涼，方璟穿著一件單薄的西裝靠在車上，別墅的前院很大，站在這裡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見院裡的一點燈光。但是他還是喜歡待在靠近周承平的地方，總好過他一個人守著漫長無望的黑夜。
院門開啟，一個人走出來。“周督長請你進去。”
方璟眼睛一亮，跟著手下的指引，朝著光亮處走去。周承平終於答應見他了。
大門關閉，隔絕了外面淒冷的風。
方璟一步一步向沙發中間的男人走過去，他想直接撲進周承平的懷裡，被男人冷冷射了一眼，乖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隔了一尺的距離，卻悄悄地靠近，縮短這段距離。
周承平轉身，單手鉗制住他的下巴，將他半壓在沙發上，仔細端詳著方璟的臉。這張臉讓多少男人為之傾倒臣服，就是這雙眼睛把他騙得團團轉。
這雙眼睛向來能把一分假意演出十分真心，此刻也是這樣。
方璟注視著男人，兩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也讓他看見了男人眼底濃烈的恨意。
周承平松開手，從茶幾下方抽出一份檔案。
方璟接過檔案。“這是什麼？”
“三年前你提出離婚，我說等我回來再處理，現在我回來了，我同意離婚。”
方璟抽出牛皮紙袋裡的檔案，看見了“離婚申請書”五個字，大腦一陣眩暈疼痛，他感覺視線忽然變得模糊，陷入了熟悉的迷霧。
他抓住周承平的手，像是抱住了一個支柱，告訴自己這是現實，不是幻覺。
他眨眼甩甩頭，在崩潰的邊緣勉強維持清醒。
“我不同意。”
“方璟，這不是你三年前想要的嗎？”
“不是”，方璟搖頭否認，三年前他覺得對不起周承平，不想拖累周承平，現在他依然這麼覺得，但他不想離開周承平，失去周承平的日子太難過，叫人痛不欲生，他自私地還想要擁有周承平，至於對周承平的虧欠，他會慢慢彌補。
“承平，我不要離婚。”
“方璟，離婚申請不需要你同意，我現在提交離婚申請，下一秒我們就可以解除婚姻關系。”
“不要”，方璟不管不顧地撲進他的懷裡，摟住他的脖子。
男人拉開他的手，他又抱上去，雙方力量差距懸殊，男人一下就能擰斷他的手臂，他卻死死地不肯放手。
“承平，我喜歡你，我愛你。”
方璟情緒崩潰地告白。“周承平，我愛你。這句話我早在三年前就該告訴你，是我太愚蠢了，我的愚蠢讓我失去你，我願意為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但是既然上天又把你送回我身邊，我不會放手。”
“愛我？可我看到的不是這樣。”
“承平，我......”
周承平掐住他的脖子，制止他的話。“方璟，你再敢說一句愛我之類的話，我就一槍崩了你。”
方璟緊促地呼吸著，不讓他說他也要說。“周承平，我愛你，我想你了，我，來接你回家。”
